陈老师正在刷手机,短视频里疯狂推送着男男结婚,男女结婚,女女结婚,全然看不见一个不婚主义的。

信息茧房让陈老师十分焦虑,“独晴呀,你看江晚照这个混世大魔王都要和鱼鱼订婚了,你怎么没有满意的呀?你们科室里没有活泼可爱的小姑娘,活泼可爱的小男生吗?”

江独晴慢慢喝着茶,脑袋里闪过一张张加班加得死气沉沉的脸庞,“没有,都不活泼可爱,但还活着。”

残破年轻人,没有心思谈恋爱。他们妇产科除了小夫妻之间能出现花,就没旁人送了。

陈老师十分难过,“那你没有中意的?妈的意思是,你去年还说你想谈恋爱,今年就封心锁爱了,你也不跟妈说到底发生了啥啊。”

死气沉沉的医生抿住了嘴巴,一本正经地说道,“被伤害了,谈不动恋爱了。人总是要学会成长的。我这半年就要开始去医学院授课,科室学校两头跑,更加没时间了。”

江远星转了转眼睛,“大哥或许在学校就谈上了呢,总比那个警察强吧?”

一句话踩在雷点上,江独晴面无表情放下了茶杯。

江远星眨了眨眼睛,慢慢嚼着吸管,“而且在咱们家谈恋爱,很麻烦的吧?又要考虑门当户对,又要考虑利害关系,二哥不商业联姻,大哥也不商业联姻吗?”

许沈鱼垂眸看着茶水。江远星是个牙尖嘴利的人,在高一是个小混混。他在记名板上见过许多次,还有缘一起国旗下讲话过,一个演讲,一个道歉。

而且大哥二哥……他应该叫大堂哥,二堂哥才对。

陈老师皮笑肉不笑。

许沈鱼抿住了唇。

“没关系,还有你远星呢。”江独晴抱胸靠在了沙发上,他看向江远星,没什么表情,但看起来下一秒就要站起来打人,“江远星,你可要抓住李家小少爷。实在不行,还有陈少爷,张少爷,他们所有资产加起来,应该够和江晚照拼一把了。”

一旁默不作声的江岸荣正襟危坐,磕着瓜子,“不太够。远星可能拼不过,鱼鱼以后走律师,远星搞不好要进牢子。”

“唉,是来,万一你把鱼鱼惹毛了,你那在外头赌博的爹估计得跟着你一块进牢子。”陈老师慢悠悠地摸了摸许沈鱼紧握的拳头,扫了一眼后方紧闭的门。

“远星啊,乖乖吃饭乖乖做人,我听你们级的王老师说了,你这次考试七门里面五门不到年级平均分,这样的成绩,很难入里面人的眼啊。你看,你大伯虽然是搞艺术的,但当年是军艺第一考入的,我和你二伯母都是莫斯科国立毕业的。你看你二伯搞钱的吧,人是深大毕业的,你大堂哥学医,解放军医院出来的。二堂哥马上要去沃顿,你这准二堂嫂保送Top,远星啊,咱总不能考不上学吧?你别说大婶嘴毒,你看你爹就没圆梦大学,咱总得挣气一点啊……”陈老师语重心长。

江远星艰难地咧嘴笑了笑。

“真奇怪,你说基因真奇妙,我们家笨的只有三弟这一支,好神奇啊!”江岸荣磕了一把瓜子,分了老婆半把。

“唉,小叔子也是想帮的,你看他刚刚还问远星成绩了,远星这嘴巴,现在叭叭叭的,刚刚啥都没说呢!”陈老师吃起了瓜子。

陈艳老师摸了摸自己烫好的头发,“不如……不如远星和晚照一块出国吧?诶呀,我忘了,远星英语不行……唉,真愁人。”

江远星握紧的拳青筋都凸起来了。

许沈鱼慢慢喝了一口水,默不作声看着江家明流涌动。

江晚照失魂落魄地出来了,看上去被骂了好一通,江先生看起来气急了,脸色很差。一行人回家的路上,江远星还在阴阳怪气的暗笑。

许沈鱼慢慢轻拍着男朋友的手,希望他不要有太大压力。

“老婆……”江晚照很受伤,作为强势的一方,他不想流露出脆弱的一面。可是老婆一安慰他,江晚照便觉得自己鼻子发酸,超级想哭。

“老婆呜呜呜呜,我说我想开一个情趣用品公司,呜,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