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完以后,便离开了,还贴心地给他们带上了门。
“竟然是你……贺呈,我知道你不缺钱,但是你能不能救救他,不论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李藿生怕对方因为以前的怨怼而拒绝捐献,在贺呈刚要说点什么的时候急急忙忙地开口道。
“我来医院本来就是为了捐献的,你不用……”
贺呈这会儿才知道,自己在李藿心中究竟是怎样一种形象,是不是连自己爱他,对方也从未信过呢?
“谢谢,谢谢,谢谢……”
李藿一连说了三个谢谢,本以为到了山穷水尽,没想到还有柳暗花明,他对于如同带着圣光出现的贺呈感激得不知如何是好,哪怕对方现在要他跪下他都愿意,只要能救发小。
贺呈表情带着一些难言的复杂,他从医院离开以后,又回去做过两次检查,第二次的时候,无意中在没完全关闭的病房门后,看到了李藿和他的发小,不,应该已经是情人,正在接吻。
对方已经有了新的恋人,而他还从未放下,这中间的因缘际会,想来又是另外的故事。
就在薛若涤即将手术的前一个礼拜,唐屿不知从哪儿听来的消息,急匆匆地跑到李藿面前。
许久未见的人轮廓坚毅成熟起来,他蹲到李藿的脚边,将自己完完全全地献给对方一般:
“我也可以的,捐献骨髓我也可以,只要你能原谅我,哪怕是要我的命都可以。”
像是还嫌不够乱一样,从回家之后就没见过的关流云也来了,他不过是想放李藿飞两天,满心以为线还在自己的手中,没想到对方不声不响地,和自己以为最为安全的薛若涤结了婚,现在对方还躺在医院,李藿一副要守活寡的样子,他没了脾气,当即就说:
“我有钱,也有人脉,只要你跟我走,我保证他不出一月就活蹦乱跳。”
他的话引来的唐、贺两人的强烈不满,三个人如同小学生一般就开始了斗嘴。
李藿不胜其扰,被这几人弄得心乱如麻,一会儿是忧心还躺在病床上的发小会不会被吵醒,影响身体,一会儿是要怎么感谢贺呈显示出诚意,一会又是唐屿在说什么疯话,关流云还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他脑子里“嗡嗡”直响,皱紧了眉,脸色苍白得似乎随时都会晕倒。
唐屿第一个发现,他闭嘴了,再次蹲到了李藿的脚边,把脸轻轻放到了对方的膝盖上。
贺呈见到也不说话了,站在一旁担忧地看着李藿,但克制着没伸手去碰,他不想再多惹得李藿厌烦。
关流云站的最远,也是最后一个闭嘴,他是看到另外两个人都不说话,没有了吵架对象,又怎么吵得起来,然后顺着两人的视线,看到了脸色难看的李藿。
顿时心中又是懊恼又是后悔。
李藿把他们全赶走了,自己专心地守着发小。
薛若涤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昏睡的时间却越来越多,但他每次睁眼的时候都能看见李藿的脸,知道对方一直守着自己。
他已经虚弱地不像话,说话也断断续续,“你、去休息、别、别管我……”
短短几个字,他就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额头渗出汗来,身体也在颤抖。
李藿一见他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什么答应不答应,不管对方说什么,他都握紧了手带着哭腔连声应好。
一连七天,在即将手术的那个夜晚,薛若涤难得清醒,就如同电视里演得回光返照那样,精神奕奕,像是已经康复。
“小藿,如果手术没成功,你可不可以帮我照顾好爸妈?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只是在他们老无所依的时候,不时的照看一下,看看护工啊,保姆啊,有没有苛待他们,我妈要强惯了,要是被欺负了还不能还手,她能生生怄死。”
“葬礼那天你不要哭好不好?我喜欢看你笑,看见你笑,我会比什么时候都要开心,如果遇到了喜欢的人,大胆去追吧,我会吃醋,但不会介意,多一个人能爱你,我高兴还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