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口,神色仓惶。
“唐屿?这名字好,跟咱们村口的小黄狗一个名儿,你还记得吗,就是那条随时身上都脏兮兮的流浪狗,吃百家饭长大的,也叫小雨。”
一直没说话的薛若涤突然开口,笑着问李藿还记不得村里那条小狗,说他们俩小时候还喂过。
李藿没来得及回答,被跟小狗相提并论的唐屿皱紧了眉冷冷地说道:“你什么意思?对我有意见可以直说。”
“我没什么意思,陈述事实而已。”薛若涤收敛了笑容,平时清风朗月的一个人生起气来也很恐怖,周遭的空气都冰冷了许多。
“你!”唐屿一拍桌子就要站起身来,被李藿一把扯回坐在了椅子上。
大幅度的动作让桌上的餐具齐齐作响,跳动起来又马上落回,离原地移动了几分。
“够了,你很小吗?一言不合就要打架?先吃饭,吃完了咱们慢慢说。”李藿沉声说道,垂下眼睑不看唐屿,自顾自盯着面前的一套餐具。
“好,听你的。”唐屿狠狠瞪了一眼薛若涤,把头偏到李藿这边,给男朋友拆开了餐具,整齐摆放到对方面前。
四人安静了一阵,沉默的气氛跟热闹的大厅格格不入,服务员将几道菜一一端到桌上,问清不需要饮品后便不再过来。
四个人,五道菜,没有主食,显然是不够的,但谁都没有提出再加菜,整张餐桌除了各自呼吸声,只剩下碗筷碰撞声。
沉默的氛围截止到李藿放下筷子结束。
“吃完了吗?吃完了就来说说,你们俩是什么关系。”他将矛头对准唐屿,无论如何今晚一定要知道答案,这件破事一定要被解决个干净,不然饭菜吃在口中都尝不出半分味道。
唐屿夹菜的手一滞,收回筷子横放在了碗上。
“路铭是我的初恋,我1岁到18岁的暗恋对象,如果不是他在我高中毕业突然出国,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他神色难辨,以一种极端复杂的心态说出来这段话。
李藿什么反应他都接受,都道歉,都会去哄,只要对方不说分手。
……
沉默,再度沉默,李藿尝试着想发声,却怎么都说不话来。
他的喉头哽住了,胃部上下翻滚,甚至感到一阵恶心。
是这种关系,原来是这种关系。
“昨天你那副样子是因为他?突然有事也是因为他?”
李藿缓了好久,终于问出了放在心底许久的问题。
“嗯。”唐屿轻轻地应了一声,语调因为心虚而略带飘忽。
“原来是旧情人重逢,这叫什么,白月光还是朱砂痣?”
李藿死死咬住腮肉,疼得脸色发白都不放开。
这个场面已经够难看了,他无论如何都要阻止自己再说出任何难听的话。
一个大男人,再像个小女孩般忸怩,回想起来,他真的会吐出来。
“不是的,不是的,真的不是这样!”
唐屿已经慌了,那点隐秘的心思随着李藿的揭穿与质问蒸发于无形,他惶恐于李藿的愤怒,他害怕对方会提出分开。
“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但我们只是朋友,什么都没做,唐屿对我也只是朋友的态度,我因为人生地不熟,所以他念及旧情帮我搬家带我参观了下B市而已。”路铭坐在对面,通过刚才的观察已经猜出了大概,于是出言帮唐屿解围道。
他当然不是要澄清,而是他知道这样李藿只会更加愤怒。
“那你呢?他对你是朋友态度,你是什么态度?”
李藿看向路铭,问得犀利。
“唐屿他是真的喜欢你,我从来都没见过他这个样子,算我求你,如果有哪里冒犯我给你道歉,你可不可以好好听他解释,我们俩真的什么都没有。”路铭言辞恳切,说话神情十分认真,说完还站起身给李藿微微鞠了个躬。
李藿既觉得可笑又想冷笑,合着一个无辜一个更无辜,就他是棒打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