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脚步并未有丝毫迟滞,仍然健步如飞,冲进了披香殿。
“罄竹,给我烧热水!我一会儿要沐浴。”赵韫进来,气呼呼地对罄竹交代了一句。
他简直忘不了傅闻钦看着他问他是不是要......那什么时,当时那个表情。
哼,一会儿他洗得干干净净香喷喷的,一定要去女人跟前晃一晃,让她知道他是多么的......
顿了顿,赵韫的眸子又黯然下来。
那又怎么样呢?
他都和傅闻钦分开了,再也不会有什么瓜葛。他理应不再跟她说一句话,这样才对。
福宁殿内,傅闻钦静静地站着。
赵韫一会儿还会过来的,她在等他。
她的眉眼稍微地弯了起来,想起赵韫方才委委屈屈的模样,觉得心情格外地好了起来。
内殿响起些声音,傅闻钦回眸,见是舒眷芳醒了,沉着脸色,问:“华君呢?”
“回披香殿了。”傅闻钦如实禀赋,“托臣转告陛下,说他沐浴焚香后再过来。”
赵韫伺候起她来倒是殷勤。舒眷芳这样想着,脸色缓和了些,继续去案边坐着批折子。
今日傅闻钦一直闲着,要不是舒眷芳刚下早朝就唤了赵韫过来,她肯定早就跑了。
稍晚了一些,赵韫换了身新的衣服过来。
是件蓝羽暗纹绒服,颜色很衬他的肤色。
傅闻钦有些懊恼,她买给赵韫的衣服,一次都没见赵韫穿过。
“陛下。”赵韫褔礼。
舒眷芳应了一声,示意赵韫过去。
傅闻钦面无表情地半蹲在地上,失意极了,她和赵韫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和好如初?舒明安让她千万耐心,徐徐渐进,可她成日看着赵韫被舒眷芳又摸手又掐脸的,实在闹心极了。
正是御膳房派晚膳的时候,外面有些嘈杂,下午舒眷芳算是认认真真批了几个时辰的奏折,赵韫便跪在案边一直给她磨墨,递茶。
傅闻钦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当真表现出来,只能尽力放空自己,不去多想多看。
倏地,嗖一声鸣响,混杂在一些人声中,不算清晰。
傅闻钦猛地站起身,她刚从地上起来,就看见一柄弩.箭,捅破窗户纸,直冲舒眷芳过去了。
“小心!”傅闻钦呼吸一紧,心跳骤停。
因为她看见舒眷芳在第一时间一把扯过赵韫,挡在了自己身前。
她几乎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连冷静伸手判断弩.箭位置将其截断都无法做到,第一时间挡在了赵韫面前。
但她好歹能及时作出反应规避要害,弩.箭刺入她的左肩,傅闻钦连哼都没哼一声,满心都是后怕。
怎么回事?
傅闻钦警觉地看向身后,注意着那个窗户纸被捅破的位置。
外间引起一阵骚动,有人大喊:“抓刺客!”
赵韫脸色煞白,仅差分毫,他差点被那一箭当胸穿过。
“怎么回事!”舒眷芳又发起怒来,外面冲进十数个羽林卫,禀报道:“陛下,有人在政殿墙围上射箭,已经去捉拿了。”
宣政殿和福宁殿的位置,是一条直线。
而且距离不算远。
能从宣政殿那里拉足弓力穿墙进来,那人必定臂力超人,而且还熟知舒眷芳的动静,知晓她的方位。
傅闻钦心脏狂跳着,她不能情绪过分波动,受惊时的心跳要比常人快上很多。这种程度的心悸,让傅闻钦有些怀疑自己会不会不小心猝死在这儿。
左肩处被刺入的地方生疼,傅闻钦白着脸色,用力掰断了箭尾,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深喘着。
她吓坏了。
以至于都不敢回头去看看赵韫,都不敢瞧瞧他的状况。
舒眷芳命人传了太医,阴沉的眸子暗中注视着傅闻钦和还愣在她身后,面色发白的赵韫。
这好像是第一次,傅闻钦以身体挡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