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是我见过最厉害了人了。”许清宽慰道,“这次也一定会吉人天相,顺利归京的。”
以前许清不知道,今日知道了,才觉得震撼。
从赵韫口中,他得知傅闻钦最先和赵韫一起的时候,她还是个什么也没有的小兵,竟能为了赵韫一路做到如此,不惜和皇帝翻脸。
这是一条多么凶险的路啊。
许清心里深深地羡慕着。
他不止一次地想,如若当年,就在那棵柳树下,那条河边,他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地和秋娘私奔了,如今的结局会是什么模样。
但许清只敢想一想,他心里清楚,若再让他重来一次,他还是得进宫。
根本没得选。
“哎,你看。”许清拿起一支珠钗,上面雕着朵精致的红梅,秀气又好看,“这和当年她送我那支好像,我要把它买下来。”
赵韫循着许清手的方向看去,在珠钗流苏的缝隙间,他看到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明媚的女子,年龄与他应该不相上下,她穿着一件鹅黄的裙衫,轻轻地笑着,模样甜美,神态却倨傲。
那身边站着的,应该是她的夫郎,腹部微微隆起,生得一副英气面容,目光宠溺地将一朵绢花戴在她头上。
赵韫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在看到那个女子时,心口就忍不住缩了一下,总觉得女子的感觉好生熟悉,熟悉得令他心里空空,什么也做不了,就只能呆呆地看着她。
许清付了银钱,回头看了眼赵韫,见他紧紧盯着一个方向,便也忍不住看了过去。
人潮一片,来来往往。
许清不由问:“你在看什么呢?”
赵韫怔了一下,方才回神,道:“我也不知道。”
许清觉得赵韫一定是想卫将军想得魔怔了,于是决定带着赵韫吃顿好的。
“回去把雪雪哥和小青也叫上罢。”许清道,“今日天气这样好,也能出来散散心。”
时至今日,赵韫听许清管他父亲叫“雪雪哥”还是觉得很好笑,想不出当时傅闻钦是如何一脸严肃地向许清介绍他爹叫作王雪雪的。
“好。”赵韫弯眸,“这样好的日子,这样好的风景,要是宫里的几个都能见到就好了。”
许清出宫住了这么久,再想起宫里的日子,仿佛是做过的一场梦一般,明明才过了没有多久。
除夕是个好日子,能够让整个京城都繁华起来,也能让所有的烦恼都暂且搁置。
自入宫后,赵韫从未想过今年的除夕,他还能和他的父亲一起过,但是少了傅闻钦,他心里多少有些落寞。
王雪茗心思细腻,又夹给赵韫一只饺子道:“若是运气好,元宵说不定能见上面的。”
“我没事的。”赵韫盈盈笑着,“父亲要多吃些。”
今日早晨,赵韫想法子把罄竹和白梅也从宫里弄了出来,此刻这二人和小青三个人聚在院子里点爆竹。
这是赵韫有生之年,过的头一个畅快年。
往常都要承着他母亲的那张冷脸,冷冷清清地在堂厅守岁,对着那些他一个也不喜欢的人,实在是太无趣了。
今年赵韫第一次发现,原来快活这件事,是这样简单的。
父亲在身边,三个孩子在院里玩耍,饭食是许清做的,他手艺那样好。
赵韫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到多少年以后,等他老了,和傅闻钦一齐坐在这个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月亮,是一件多么惬意又美好的事。
说起来......赵韫的脸色忽然僵住。
他好像至今都不知道傅闻钦多大了。
西南水患致使很多百姓丧失家园,无处可归,这个年也许是西南百姓过得最不好的一个年。
傅闻钦走在街上,看着诸多因为没有饭吃上街乞讨的流民,忍不住道:“我这儿有些银钱,不如你发发善心,设个粥棚?”
常秋闻言怪异地看了傅闻钦一眼,“一个企划谋反的人,会有这样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