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罗睁开眼,兀的闯入这双灰蓝色的眼睛里,吓了他一跳。可惊吓之后,秦罗有些懵懂回神德罗西先生仿佛在教他什么。

他慢条斯理道:“你要告诉赛尔里昂这些,我的儿子不听我的话,但他能听进你的。”

秦罗一怔一怔的。

他灵魂归体,明白过来,德罗西先生是想借由他,“指导”赛尔里昂。

他终于愿意张开嘴,说出今晚第一句话:“……您分明不打算放我走,却还用这个交换……赛尔里昂差点杀死我……”

“你没死,不是吗?”德罗西先生扶着他的腰,亲吻在他潮湿的发间鬓角,头发上还残余着一股淡淡的泥土气息,混合着他自己常用的洗发水牌子的香味,好闻极了。秦罗腰间的肉忍不住颤抖,脑袋偏了过去。“年轻人在温室里待太久了,忘记血是什么味道的了。更何况,他连血都没流……我已非常仁慈,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为了走上这条路做得可比他多得多。”

秦罗趔趔趄趄地往后退,直至撞到柜子上。

他说的没错……如果赛尔里昂真的存了杀心,在空枪之后就可以连发。但他没有,反而是将四颗子弹全送给了他老爹。

秦罗可怜兮兮地垂下眉毛,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德罗西先生安抚着他,手掌从衣摆里面伸了进来,秦罗病号服底下什么都没穿,连块遮羞布都没有,瞬间被他摸到光裸的腰上,热乎乎地烫软了脊椎,支撑不住往下滑去。这回他身上还插着山茱萸叶,德罗西先生也不追究了,两只手掌张开,托住他整截后腰,亲昵无间地贴在一起。

秦罗一边发抖,一边被他的亲吻弄得有些迷糊了,冷血的鳄鱼也会掉下温情的眼泪吗?还是说只是他一时兴起给予自己的抚慰呢?……

德罗西先生从鬓角摩挲至脸颊,最后轻吻他的眼角,温声问:“好些了吗?”

他这样真像是仁慈的父亲,丝毫看不出黑手党教父的一面了。秦罗怯怯地“嗯”了声。

“很好,”德罗西先生微笑着说,“这两天好好休息……你出院那天,我会送你一件礼物。”

秦罗愣神片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真的吗?”

德罗西先生轻声哼笑,“我从不说谎。”

……

……

两天过得很快,出院那天医生给秦罗做了最终检查,指标一切正常后,他终于可以换下病号服,离开医院了。

歌林的腿上依旧打着石膏,一问才知道原来那天赛尔里昂那一脚将他踢骨裂了,不得已需要留在医院里养伤,代替他副手兼司机位置的是个看起来三十左右的年轻人,头发灰棕色,眼眉之间和歌林长得有点像,据说是歌林的侄子,名叫戴维。

德罗西先生来接秦罗,秦罗就看见这个年轻人跟着德罗西先生进来,手上拎着一只铁笼子,里边还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动。

他将笼子放在地上,秦罗看得更加清晰了笼子里居然是条小狗。

他顿时愣住了,茫然地望向德罗西先生,德罗西先生对他笑说:“你的礼物。”

这黑乎乎的小狗不知多大,脸皮皱巴巴,连眼睛都没完全睁开,在笼子里乱爬,发出呜呜叫。秦罗手足无措地对着笼子,磕磕巴巴问:“……为……为什么是一条狗?”

秦罗完全没有养狗经验,他生父母都是不喜欢动物的人,原来家中干净得连根毛都没有,这会儿兀的塞给他一条狗,他是一点照顾的办法都没。

“纽波利顿獒犬。”名叫戴维的年轻人这时候开口了,“在传统中,是家族的看门狗。往前追溯两百年,也被称为清尸犬。”

秦罗听见最后那词吓了一跳,呆呆地望着他。

德罗西先生摇头,“只是谣言罢了。”

不管怎么说,这颇具黑帮色彩的犬种已经在秦罗心里留下浓墨重彩的印象。德罗西先生让他拎上笼子,走出医院。

那辆熟悉的复古车停在门口,不过这回戴维却没有让秦罗坐进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