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静得可怕, 许久,娮娮终于打?破沉默:“不知关内侯造访我甘泉宫,所为何事?”

回应她的却是一声冰冷的嗤笑:“你?不是赵姬。”关内侯开门见山道。

娮娮心?头剧震,果然还是被他看?穿了。

不能慌, 必须咬紧牙关不松口。

“关内侯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本宫名?讳?大秦的礼法规矩何在?”娮娮端起太后威仪。

“不必狡辩。”关内侯眯起眼睛,“本侯早知你?不是赵姬,那女人天生一副狐媚相, 而你?...”他冷哼一声,“连她三分神韵都学不像, 旁人或许眼拙, 却休想瞒过本侯。”

娮娮哑口无言, 知道再辩也是徒劳。

“不过那女人死了倒干净。”关内侯话锋一转, “如今你?既顶了她的位置,大王开恩留你?一命, 就该懂得分寸。”

娮娮被他凌厉的气势所慑,始终不敢出声反驳。

“如今韩国已灭,韩公子非归顺我大秦,复国之说纯属痴心?妄想。”他声音陡然转冷,“你?这韩国细作若敢轻举妄动,取你?性命不过举手之劳,可听明白?了?”

娮娮一怔,原来关内侯也误将她当作韩国细作。

沉默良久,娮娮终于缓缓点头。

关内侯眼中闪过一丝满意,最后冷冷扫她一眼,随即转身大步离去。

等?关内侯的身影刚消失在殿门外,娮娮便双腿一软,扶着?案几大口喘息着?。

她必须马上把?身份暴露的消息告诉嬴政,或许他能想出对策。

估摸着?早朝该结束了,娮娮匆匆赶往帝丞宫。

殿内,嬴政见她到来,挥手屏退了左右,偌大的殿内顿时?只剩下他们二人。

娮娮绞着?双手,神色慌张地走?到嬴政跟前。

嬴政见她这副惊弓之鸟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找寡人何事?”

娮娮眉头紧蹙,与他漫不经心?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她仰起脸,急声道:“关内侯知道我不是你?母亲了,该怎么办?”

“该如何便如何,你?慌什么?”嬴政语气平淡。

“可是...可是...”娮娮低下头,心?中仍有些不安。

“可是什么?关内侯都跟你?说了什么?”嬴政追问。

娮娮再次抬头,如实相告:“他警告我要安分守己,不得轻举妄动,还说取我性命易如反掌。”

嬴政神色未动地听着?,眼中情绪晦暗难辨。

不知是存心?逗弄还是本性使然,他故意吓唬道:“关内侯说得不错,你?的性命确实只在寡人一念之间。”

“什么?”娮娮眉头皱得更?紧了,眼中似乎还有点点泪光,“可你?明明答应过不杀我的,不能言而无信。”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信守承诺?嬴政何曾对她兑现过诺言?

“关内侯乃宗室元老,他若执意杀你?,你?以为寡人拦得住?”嬴政反问。

“可你?是秦王啊,难道权力不比他大吗?”娮娮不解地追问。

“寡人早说过,尚未加冠亲政,并无实权。”嬴政语气依旧平淡,却不知是不是存心?逗她。

娮娮闻言沉默,确实,历史上的嬴政要到二十二岁加冠亲政后,才平定?嫪毐之乱,次年罢免吕不韦,这才真正掌握大权。

可如今他才十九岁,还有整整三年,若她回不到现代,难道要提心?吊胆三年吗?

更?何况嬴政这人根本靠不住,满口谎言,说不定?哪天就会出卖她。

正暗自思忖间,娮娮没注意到嬴政正垂眸打?量着?她。

嬴政看?着?眼前这个满脸写?着?不信任的细作,她这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罢了,寡人会替你?周旋,寡人未动你?之前,谁也动不了你?。”他终于不再逗她,可这句话并未让娮娮悬着?的心?放下半分。

她早已不信这个满口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