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殷。”嬴政冷冷打断他,“继续赶车。”他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好在夜色昏暗,车内的娮娮并未察觉他的异样,只是急切问他:“外面怎么样了?”

嬴政重新坐回她身旁,有意无意地调整坐姿,压下那股躁动,才淡淡答道:“都死了,母后不必担心。”

“都、都死了?”娮娮有些惊讶,“有多少人刺杀你?”

“不多,十几人。”他语气平静,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十几人?!”娮娮瞪大了眼睛,“他们都被赵殷杀死了吗?”

嬴政还未回答,车轼上的赵殷突然转身,隔着帘子对车内恭敬道:“禀太后,那些刺客已被侄儿全部解决,太后不必担忧。”

娮娮一愣,心中更加惊讶,赵殷居然自称是她的侄儿!难道历史上的赵姬还有这么一个侄子?

嬴政那处的躁动终于有所缓和,他重新握住娮娮的手,轻声安抚:“母后莫怕,明日一早便能抵达咸阳,到时无人再敢来行刺。”

娮娮愣愣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懊悔不已。

早知道会遭遇刺杀,就不该答应嬴政和他一同回咸阳的,短短一天,她竟遭遇了两次刺杀,还都差点丢了小命。

马车继续前行,娮娮却因恐惧而毫无睡意。

月色下,五辆马车有序地驶过密林,车后只留下一地刺客的尸体。

第06章 冰冷地牢

翌日卯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五辆马车已悄然驶入咸阳宫。

身旁的人儿倚靠在他肩头睡得正酣,呼吸间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

嬴政侧目冷冷凝视着她。

那个放.荡的女人死了就死了,眼前这个若被他查出半点端倪,定让她尝尽生不如死的滋味,连同她那该死的九族一并铲除。

只是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瞧她这蠢样,既无武艺傍身又无文采斐然,六国将她安插在自己身侧究竟意欲何为?难道他们不知自己与这位母亲向来不睦?

莫非,他们的目标并非自己,而是那个与太后纠缠不清的丞相吕不韦?

嬴政嘴角扬起一抹森冷的笑意,原来如此,仲父果然权势滔天,连六国都要忌惮他而非寡人了。

“禀大王,禀太后,咸阳宫已至。”赵殷的声音将嬴政的思绪拉回现实,他收回落在娮娮身上冰冷的目光,娮娮亦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惊醒。

这么一醒才发觉自己竟然倚在嬴政肩头睡了一.夜,娮娮脸上顿时泛起一丝尴尬,连忙抽回仍被他握着的手,笑着自嘲:“我怎么就睡着了呢?”

嬴政语调冷淡:“寡人差人送母后回甘泉宫,寡人还需前往前殿主持早朝,无法亲自相送,望母后见谅。”

“没关系的政儿,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娮娮含笑回应,她巴不得赶快逃离他身边。

嬴政淡淡“嗯”了一声,随即起身下了马车。

车帘重新合上,娮娮望着那平整的帘幕,心中却波澜起伏。

嬴政刚刚的态度,为什么突然让她觉得有些疏离?似乎莫名对她冷淡了许多。

难道是因为自己靠在他肩上睡了一.夜吗?

原来如此,他这样傲慢自大的帝王,怎么会甘愿让人倚靠一.夜?若不是自己如今是他的母亲,恐怕早已性命不保,旁人如此的话,他会不会像之前那样毫不犹豫痛下杀手?

想到这里,娮娮心头一紧,再次庆幸自己穿越成了赵姬,而非其他女子。

前殿,早朝接近尾声时,御座之上,那位面容冷峻的男人微微侧身,对吕不韦说道:“仲父,母后今早已从雍城回宫,今日朝中之事是否还需告知母后?”

吕不韦闻言,心头微微一颤。他早已想与赵姬撇清那层不清不楚的关系,只因嬴政年岁渐长,心思愈发深沉。有些事情,嬴政虽未明言,却未必不知。若他察觉自己与赵姬昔日的纠葛,难保不会对自己有所动作。

然而,如今朝中大权仍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