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嬴政突然?开?口,正暗自窃喜的娮娮闻声转头,这才注意到他身姿实?在挺拔修长,即便坐着,也要比她高出许多,让她不得不仰头才能与他对视。

“政儿,怎么了?吗?”她轻声问道。

“母后爱看哪些?”嬴政这么问。

娮娮微微一愣,顺着他的话头指向自己精心挑选的竹简,“这些篇章写得很好。”她嘴角含笑,眼中带着期待。

嬴政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却故意不遂她意,只?淡淡应了?一声,随手拿起另一侧的竹简翻阅起来。

这反应出乎娮娮预料,她原以为?他会?先看她推荐的篇章,没想到他偏偏选了?相?反方向的。

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娮娮暗自思忖。

嬴政手中展开?的是吕氏春秋机械篇,其中零星记载着战争器械的制造技术。见他读得专注,娮娮不敢打扰,心里却在想,这个年纪的少年难免有些叛逆,越是推荐什么,他越是不看。

不过她并不气馁,她原本的计划就是立志要当一名老?师,可青玉却常说以她这样温和的性格根本镇不住学生。

想到这里,娮娮不由得再次抬眸看向嬴政,眼前这位特殊的学生,究竟是天赋过人易于教导,还是格外叛逆难以管教?

感受到她灼灼的目光,嬴政暗自好笑,这视线几乎要将他看穿。

待他读完这卷,又接连翻阅了?几册,却始终避开?她准备的那些。娮娮不敢打扰,耐心等到他看完最后一卷,正期待他终于要阅读自己挑选的篇章时,却听嬴政道:“母后,今日看得乏了?,寡人先告退了?。”

“这就要走吗?”娮娮一时错愕,没想到他会?突然?告辞,可那些精心准备的竹简他还都没看。

“政儿,这边还有几卷…”她捧起一册竹简,语气中带着试探与恳求。

嬴政却只?是揉了?揉眉心,面露倦色,对她的示意置若罔闻。

“母后,寡人实?在乏了?,改日再看可好?”他实?在想不明白这细作为?何非要他读这些书,就因?为?出自吕不韦之?手?在他看来,不过是些无趣的典籍罢了?。

娮娮面露难色,他的改日不知又要拖到何时,她暗自叹息,忽而灵光一现:“政儿,不如母后念给你?听?”

嬴政神色莫测地打量她片刻,最终淡淡应了?声好。

娮娮如释重负,立刻展开?竹简逐字诵读,嬴政越听越觉索然?无味,很快便显出不耐。娮娮察觉他的情?绪,心中懊恼,早知如此就该把?重点?篇章放在最前面才是,这下好了?,聪明反被聪明误。

读了?许久,嬴政仍未听出其中玄机,烦躁之?余注意到娮娮一手按着腹部,一手持简,显然?腹痛不适。

他一把?夺过竹简:“母后不必念了?,寡人自己看。”

娮娮喜出望外,连连点?头。

见她反应如此急切,嬴政忽又心生不悦,随手将竹简扔在案几上,语气慵懒:“母后从前从未这般督促寡人读书,今日为?何如此执着?”

娮娮心头一紧,他果然?察觉到了?异样。

见她沉默,嬴政也不追问,横竖问不出什么真话,不如换个方式。

“要寡人看完也行,”他故意拖长声调,“不过…”

“不过什么?”娮娮急忙问道。

“往日寡人若达成母后的期许,总能得些奖赏,今日若将这些读完,母后准备赏寡人什么?”嬴政深邃的目光如炬,仿佛要将她看穿。

娮娮指尖微颤,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奖赏?

殿内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一缕香气在两人之?间?缓缓缭绕,她抬眼对上嬴政的视线,那双眸里似有暗流涌动。

“那、那母后为?你?跳支舞可好?”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可刚要起身,手腕却被一把?扣住。嬴政的掌心灼热,力道不重却不容挣脱,将她重新按回?席上。

“母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