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她要逃,她要离开这里,她不?能再任由嬴政对她做这种事?!

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她意外来到这里,她不?该屈辱地承受这些她本?不?该承受的。

那些落在她肌肤上的烙印,那些碾碎尊严的索取,没有一件是她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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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台宫,晨光斜斜地穿过殿门,高座之上,嬴政喉结上还泛着未退的潮.红。

他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绕着她的头发?,像是饱食的恶狼拨弄爪边的藤蔓。

极致欢愉之后的魇足感漫过他的四肢,脑海里是昨夜她轻颤的睫毛和身上未消的吻痕。

“王兄!”

嬴政的思绪骤然被?打断,只见成蟜风风火火地闯进大殿,衣袍上还沾着远行归来的尘土。

“王兄!”成蟜眼睛亮晶晶的,连行礼都忘了,径直走到大殿中?.央,“蜀地太有意思了!”

嬴政看着弟弟这副模样?,嘴角微微上扬:“慢点说,又没人跟你抢。”他挥挥手,示意正要上前训斥的御史退下,”说说看,都见到了什么??”

成蟜立刻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李二郎带我去看了都江堰,那水闸设计得太巧妙了!还有蜀地的百姓,他们教我编竹筐,还”他突然想起这是早朝,赶紧咳嗽一声站直,“王兄,臣弟失礼了…”

嬴政轻笑出声:“行了,在寡人面前还装模作?样?。”他修长的腿迈下台阶,亲手替成蟜拍去肩上的灰尘,“瘦了,也黑了。”语气里带着兄长特有的嫌弃和心?疼。

“王兄,我还给你带了礼物!”成蟜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献宝似的打开,“蜀地的工匠做的青铜小像,像不?像你?”

嬴政接过那个憨态可掬的小雕像,摇头失笑:“寡人有这么?严肃吗?”

“你上朝的时候就是这样?嘛!”成蟜模仿着嬴政板着脸的样?子,逗得几个年轻侍卫憋笑憋得肩膀发?.抖。

嬴政作?势要敲他脑袋,最?后还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晚上别乱跑,寡人设了宴,专门给你接风。”

“有我最?爱的炙肉吗?”

“管够。”

成蟜欢呼一声,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嬴政看着他跑出大殿的背影,目光柔和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成那个深不?可测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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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阳宫,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阿母!”

少年清亮的声音撞碎一室寂静,成蟜袍角带风,像只归巢的雏鸟般扑进内殿。

殿内眉头紧皱的韩霓韩太妃霍然起身,“成蟜?!”

她三?两步迎上前,一把攥住儿子的手腕,指尖传来的温度终于让悬了半日的心?落到实处,可语气却比想象中?更急:“城门戍卫说没接到你,阿母连派了三?拨人去寻”

“我先去章台宫拜见王兄了。”成蟜满不?在乎地咧嘴一笑,反手抱住母亲。少年蓬勃的热意透过锦衣传来,却让韩霓脊背发?凉。

“你去拜见大王了?”她声音虽轻却极其严肃:“大王可曾说什么??”

“王兄嫌我晒黑了!还说我瘦了!”成蟜笑嘻嘻转了个圈,玄色深衣下摆旋出浪纹,“您瞧,蜀地的太阳比咸阳毒多了。”

韩霓伸手抚过他微凹的脸颊。上次触碰时还带着婴儿软的轮廓,如今已有了凌厉的线条。她突然想起嬴政十三?岁继位那日,也是这样?猝不?及防地褪.去了稚气。

“既然去了蜀地,为何不?安分待着?”她终是问出了盘旋心?底的疑问,尾音发?颤。

“阿母!”成嬌有些厌烦韩霓的这番说辞,像只炸毛的小兽挣脱开韩霓的手,“我已经去蜀地四个月了,整整四月,您就不?想念孩儿吗?您不?想念我,可我想念阿母,王兄,还有祖母,所以才迫不?及待回来的。”

“阿母怎会不?想念你,两月前阿母不?是还去看望过你吗?”韩霓眼中?泛着泪光。

她怎能不?想念自己?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