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拂过脸颊时,娮娮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手已被他反握住,力道不松不紧。
简单的一句话?,低沉平缓,像块温热的毛毯裹住她狂跳的心脏,让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呼吸正不自觉地跟着他的节奏慢慢平复。
娮娮睫毛颤了颤,抬眼看向他平静深邃的双眸,声音中还带着一丝哽咽,“好?,那政儿小心。”
心口像是?塞了一团浸.湿的棉絮,柔软,陌生,却让嬴政心头一紧,喉咙也跟着烧起?来。
“大王!太后!可有伤到?”赵殷在这时赶了过来。
听到赵殷的声音,娮娮几乎是?触电般地立刻将手从嬴政手中抽回来,指尖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却已经慌乱地藏到了身?后。
嬴政却依然气定神闲,甚至懒洋洋地挑了挑眉,手指在空中虚握了一下,似乎在回味刚才的触感。
赵殷走近,见?两人没事才松了口气,嬴政转身?问道:“来了多少?”
赵殷回:“约莫三百,都是?弓弩手。”
闻言,嬴政唇角勾起?一抹阴鸷的弧度,“找死。”
他早料到归途不会太平,六国刺客在泾阳扑了个空,又怎会放过在燕国这最后的机会?不过不知?是?哪国的刺客,居然对他如此穷追不舍。
他眸色转冷,随即抬脚朝山坡上走去,赵殷随即跟上。
“章邯呢?带了多少玄甲军?”嬴政又问。
“五十人。”赵殷答道,“章将军许是?没料到对方会来这么?多人。”
嬴政眉峰微蹙又展,眼底掠过一丝冷意,五十便五十,若连三百弓弩手都料理不净,倒枉费了这些年栽培他们的银钱。
密林深处,赵军统领一拳砸在木桩上,刚才的一轮齐射没能伤到嬴政分毫,竟让他逃脱了。
然而下一声命令尚未出?口,他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回头时,一柄短剑已割开了他的喉咙。
几抹黑影如鬼魅般从树梢跃下,悄无声息地解决了最外?侧的一批弓弩手,玄色皮甲上滴落着久久未凉的血。
密林间骤然亮起?寒芒,潜伏已久的玄甲军从背后发动?了屠杀。
弩手们还未来得及调转弓弩,便被割断脚筋拖入灌木。
一瞬间,惨叫声此起?彼伏,而林外?的玄甲军铁骑已燃起?火把,将整片森林照成炼狱。
箭矢撞击铁盾的铿鸣声密集如雷,不过很快便消失殆尽。
嬴政悠哉走上来时,最后一支赵军残兵已被玄甲军包围控制。
“大王,是?否要留活口?”章邯拱手。
年轻的帝王漫不经心地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弓弩。
弩臂用拓木,经火烤油浸,坚韧如铁,弩弦以牛筋混编蚕丝,张力惊人,射程可达两百步,专克重?甲,中箭者非死即残。
赵国的弓弩。
看来,是?铁了心要取他嬴政的性命。
“弓弩不错。”他抬眼,眸光比太行?山的雪更冷,“把他们的手剁下来,连同弩机一起?送回邯郸。”
惨嚎声中,满地的血泥将太行?山的月色染成暗红。
数十个断臂的赵人倒在血泊中惨叫,嬴政在其中一人面前缓缓蹲下身?,轻蔑地笑了出?来。
“赵偃那个蠢货派你们来的?”他嘴角挂着笑,却让人寒意骤生。
那赵人疼得说不出?话?来,在地上直打滚。
嬴政饶有兴味地用手中的弓弩戳了戳他断臂之处,先是?挑起?一块肉,接着狠狠碾了下去。
“啊”那人疼得抽搐不止。
“赵偃那种蠢货是?怎么?当上赵王的,嗯?”他笑,“靠脑子里那团浆糊么??”
“秦王饶命!秦王饶命!”那人求饶,其他人也跟着跪下叩首不止。本以为这次刺杀天衣无缝,三百精锐定能取嬴政性命,怎料到他早已有所防备,转瞬间,这支精锐之师便如蝼蚁般被碾作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