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赵高听见, 不过是想统一口径维护她那个赵叔叔罢了。

“是赵叔叔想提醒你!他担心燕使会对你不利!可我怕你怀疑我们的身份, 才不让赵叔叔告诉你的!”她带着哭腔大喊,泪水在她眼眶里直打转, “赵叔叔是真心为你好...”

“你的意?思是,是赵高提前知晓燕使要行刺寡人?”嬴政皱起了眉头。

“不,不是这样的...”娮娮一时不知如何解释,但?她绝不能让嬴政对赵叔叔产生怀疑和忌惮,不能因为自己的过错连累赵叔叔。

“你接连灭掉韩赵两国,燕国自然?对你心存畏惧,怎么可能好心来献礼,赵叔叔是担心燕使不怀好意?,所以想提醒你多加小心,可我了解你生性多疑,怕你误会猜疑赵叔叔,才不让他告诉你,但?赵叔叔还是担心燕使会对你不利,我就提议写信警告燕使,而不是直接告诉你。”娮娮急促地?说完这番话,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可尽管已经将事情和盘托出,她的心跳却依然?快得厉害,仿佛随时会从喉咙里跳出来。

嬴政眉头依旧紧锁,对她的话将信将疑,他没看到密信的内容,逼问?青玉也没问?出个所以然?,若真如她所说,并非提前知晓,只?是怀疑燕使不利而写信警告,似乎也说得过去。

见嬴政沉默不语,娮娮趁势接着说:“是我担心你会因此杀了赵叔叔,才不让他告诉你的,毕竟你生性多疑,杀人不眨眼,我害怕”

“谁告诉你寡人生性多疑,杀人不眨眼?”他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娮娮一愣,难道?他不是吗?青玉难道?不是他杀的吗?

他杀了那么多人,手上沾染的鲜血还少吗?心里何曾有过半分怜悯?

今早大殿上,他毫不犹豫地?连刺荆轲数剑,眼睛都没眨一下,她可是看得真真切切。

想到青玉冰冷的尸体?,娮娮喉头艰难滚动?了一下,声音突然?沉了下来:“难道?不是吗?当初认定我是细作,不惜从秦国追到齐国,不就是要取我性命吗?”娮娮的声音像碎冰相击,字字带着锋利的寒意?:“车裂、枭首、腰斩...”每吐.出一个词,都仿佛在唇齿间刮出血痕,“这些?酷刑,不都是你让我选的吗?”

话一出口,娮娮竟突然?觉得心头发冷,可殿内的烛火明明很暖,却驱不散那股寒意?。

或许是因为眼前这个人,本就是这般冷血无?情。

嬴政眉头一蹙,多年?来,从未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同他说话,更遑论这般直白的质问?,朝堂之上,人人畏惧他的威严,后宫之中,个个谨小慎微。

可眼前的她,明明怕得发.抖,却仍倔强地?直视着他的眼睛。

他心头蓦地?一软,这感觉陌生得很,像是有人轻轻捏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呼吸都滞了一瞬。

作为君王,他本该震怒,可看着她泛红的眼眶,那股怒意?竟化作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堵在胸口,让他一时语塞,甚至觉得喉头发紧,声线不自觉放柔:“谁告诉你寡人要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