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婷婷不要再等那个中国客人,笃定地跟她说:“他不会回来找你的。”
“他说过会再来,我相信他。”婷婷比我更笃定地反驳我。
婷婷离开时就像阿普那样,会对仰洛进行参拜,每一个接受过仰洛治疗的患者都会拜他,我早已见怪不怪,开了两瓶啤酒,递给仰洛一瓶,跟他吐槽婷婷有点傻,怎么会相信嫖客的话?
“你刚才不该那样说,她会伤心。”
“中国有句话叫长痛不如短痛,我是想让她早点放弃幻想,免得将来更伤心。”
“万一那个中国人真的回来找她呢?”
我没想到仰洛也这么单纯,被他一本正经的犯傻给逗笑了,但他直勾勾地看着我,眼里是不掺一点杂质的纯粹和天真。
我不忍打破它,于是我妥协了,跟他说:“好吧,我刚才说错话了,那个人说不定过两天就回来找婷婷了。”
仰洛的木屋没有床,也没有任何用于吃饭的餐具,我来的次数多了,就开始怀疑这座木屋根本不是仰洛的家,只是他收拾出来接纳伤患的临时诊所。
我喝口啤酒,把话题不经意间扯到仰洛的私生活,我问他平时住在哪儿?这个木头房子看上去可不像能睡觉的地方。
仰洛说他住在寺庙里。
“阿普跟我说你在庙里被叫作‘摩芝’,这是什么意思?”
仰洛没有说话,剥开一根香蕉递给我,虽然他没明说,但我觉得他是想用这根香蕉堵住我的嘴。
我又问他偐古寺庙是什么样子?我从来没去过,但听很多偐古人说是极美丽的地方,比大型赌场还要金碧辉煌。
仰洛说寺庙跟屋子后面的大山差不多。
我当时以为仰洛要表达的意思是跟山峰一样雄伟,好奇地追问:“偐古和尚是不是都很有钱?我听说他们的佛珠都是镶金的。”
“嗯,但我没见过镶金的佛珠。”
“噢,那你为什么会住在庙里?任何人都能进去住吗?”
仰洛摇头:“只有被佛选中的人可以住在庙里。”
“你因为什么被选中?”
“我不知道,没有人告诉我。”仰洛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落寞,一种无声地悲哀在他身上突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