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字拖转型成西装革履的派头,我乍一看差点没认出来他。

老莫得知我要回国,已经跟陈老板打过招呼,让我以后在酒店上班,给他当私人助理。

我上了车还是很恍惚,浑浑噩噩地看着车窗外熟悉的街道景观,回到北京的真实感一点一点涌上来。但我却丝毫不感到兴奋和激动,就像只是躯壳回到祖国,而灵魂依然被困在偐古。

这种魂不附体的颓废状态我持续了半个多月。我变得沉默寡言,喜欢一个人待在安静的地方发呆,不爱凑热闹,不爱交际,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但这种变化在老莫看来是从青涩蜕变为成熟的标志。

他问我在偐古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怎么一回来变得比他还沧桑?

老莫今年三十三岁,六岁被父母丢弃在路边垃圾桶,十岁被骗进扒手团伙当小偷,十四岁找了个修车厂当学徒,十八岁在汽车店干销售,二十二岁认识陈老板,二十五岁成为夜场主管。

他经常把三十岁之前的人生经历当成笑话讲,我听过无数遍,他形容自己三十岁之后的状态,使用频率最高的词语就是沧桑。

“没什么事,就是回来以后失眠了。”我跟老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