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找了一家墙面图案贴得最多的纹身店,老板是个很年轻的泰国青年,左臂上纹有一条瑰丽奇异的红色花藤,很漂亮。
我问仰洛想不想纹老板这种?
仰洛摇了摇头。
老板中文缅语都会说,他听我跟仰洛用中文交流,就用类似粤语口音的普通话问我们想纹什么图案?
“他,可以纹在这里吗?”仰洛指了下我的脸,又指自己的胸口。
我告诉仰洛,在中国只有情侣才会把对方的长相纹在身上,这很奇怪,让他换个别的图案。其实我知道亲人、朋友、兄弟也会这样做,但我当时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词就是情侣。
仰洛无视我的反对,坚持要把我的脸纹在他身上。
“你为什么想纹我?因为我长得帅吗?”我问他。
“因为我想记住你。”
“我每天都来找你,你怎么会忘记我?”
“但是总有一天,你会回中国。”
仰洛说他快要记不清妈妈的样子,因为她离开太久,他不想也忘记我的样子,纹身可以加深他对我的记忆。
即使我就坐在仰洛旁边,但纹身师在下手之前也需要先把我的样貌绘制成一张静态图。在纹身师作画的时候,仰洛也直勾勾地盯着我看,他的眼神专注而温柔,我的心脏却跳得砰砰直响。
店里太安静,我不确定仰洛有没有听见我异常的心跳声。
“你脸红什么?”纹身师突然问我。
我佯装不耐烦地催促他动作快一点,我有点热。
纹身师画完我的肖像图之后开始着手准备给仰洛纹身,我因为心虚,尽量避免跟仰洛的视线交汇,假装好奇去看纹身师的工具箱。
仰洛忽然用手背摸了摸我的脸,他的手有点凉,我的脸又很烫。
仰洛问我,想不想纹身?
“纹什么?”我问他。
仰洛用手轻轻抓住我的手腕,引导我的掌心触碰到他的脸,他说:“我。”
我对纹身有种偏见,因为小时候被纹身的小混混欺负过,导致我很长一段时间都认为纹身的人都不是好人。成年后这种偏见才随着我的阅历增多而逐渐减弱,但我对纹身依旧没什么兴趣,归根究底的原因是我怕疼。
我问纹身师,纹身纹在哪里才不会疼?或者感受到的痛觉最小?
纹身师说都会疼,让我挑个简单的图案,他几分钟就可以纹完,不会疼很久。
我指着仰洛的脸,又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处。
“他,纹在这里。”
纹身师在帮仰洛纹身时我百无聊赖的打量起店铺装潢。
这家小店的门面很小,但实际占地面积却不小,四面墙挂满老板之前替客人设计的纹身作品。其中有一张照片专门被精美的相框裱起来,挂在最显眼的正中间位置,是一个男人的裸背,上面纹的也不是图案,而是一串英文字符。
我问老板那句英文是什么意思?
老板说那不是英文,是法语。
“哦,他是法国人?”
“不是,他是中国人。”
老板告诉我,那句法文源自某部法国同性爱情电影里的男主台词,译为:当你爱我时,带我走,但你不爱我时,杀死我。
“你为什么把它挂在正中间?你也喜欢这部电影?”我跟老板瞎聊。
老板头也不抬地回答我:“因为照片上的人是我。”
我被丹楚误导,以为在这条街上开纹身店的都是泰国人。
老板告诉我,他是这条街上唯一的中国纹身师,其他的都是泰国人,游客觉得泰国纹身技术好,他偶尔也会假冒泰国人来招揽生意,但他只会说萨瓦迪卡。
老板叫周成斌,广东广州人,今年二十六岁,一年前来到偐古开了这家纹身店。
我问他为什么来偐古?他说为了找人。
“他叫昂齐,住在偐古。”周成斌跟我说。
我的手脚在瞬间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