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也没人想到她会突然动手。
孟余朝那时并没有反应过来。
这会儿将事都捋了遍,她的精神状态,医生的话。
男人点开手机,直翻了好会儿,看到一条新闻“甲状腺功能减退被误诊为精神病一例”。
……
谭欢这一觉睡了很久,久到她人都在医院躺了好会儿都不自知。
她完全不愿意醒来,梦里和煦的日光照在她身上,暖洋洋的,小时候奶奶家养的那条黄狗就摇着尾巴,围在她身边轻蹭。
可惜这好梦并没能维持多久,眨眼的功夫,原本乖顺的狗子不知道怎么,突然发狂反咬了她口。
谭欢瞬时被惊醒。
单人病房里围了好些个人,她别过眼,恍惚地过了两三秒才重新看向他们。
“哎,孩子可算是醒了,这把我们给担心的。”于母先开了口道。
“欢欢,感觉怎么样?”
“还难受么?”
“欢欢,要不要喝点水?水还温着。”
“……”
耳边尽是乱糟糟的杂音,游移在耳畔阴魂不散,叫人始终不得安宁,这屋子也是,怎么越来越窄,四周墙壁不断挤压、再挤压。
头顶上那一排的白炽灯,亮得刺眼,白得怪异,哪有那样的白,表层已几乎接近透明,而里面裹着的灯芯不停散发着热量,逐渐滚烫,离她越来越近。
要烧了,她要逃。
再不逃会被烫死的。
“不要!”病房里骤然传来尖锐刺耳的女声。
张芝手里的水杯被打飞了出去,“啪”的一声碎在地上。
病房里其余五人都因这变故,始料不及惊了瞬。
却不想几乎在同时,半掩的房门被人推开。
孟余朝忽然从他们身侧穿过,跨步坐在床沿,将谭欢一把搂在怀里,她在他怀里拼命挣扎,然而男人用了全力死死压制住她的四肢,让她动弹不得。
“于晋,你跟你爸妈先回去,我有点事要跟我妈他们说。”孟余朝头搁在谭欢肩处,两人这样怎么瞧着都不大正常。
于晋没开口,饶是于母忌惮孟余朝也忍不住了,这他和谭欢乱糟糟的也不知道搞什么,哪还有他一来就赶人的。
“你这怎么说话的呢……”
于母话还没说完,倒叫孟余朝冷冰冰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妈,我们先回家吧。”于晋看了眼床上的两人,谭欢挣扎了会儿,像没什么力气,这会儿看起来似乎很正常,丝毫不见刚才的歇斯底里。
郁症
病房里很快就剩了他们一家四口,那水杯还摔在地上,碎成了渣子,好在没伤到张芝。
折腾了一晚,都已经凌晨,这接二连三的变故,任谁也有些吃不消。
谭行知夫妻两个对看眼,盯着病床上各自的儿女,一时竟也不知道说什么。
孟余朝半搂着谭欢,女人头上裹着睫毛低垂着,眼睑半阖,安静了许多,但她这样的情绪,倒是让人更觉得不安。
“谭欢。”
“欢欢。”
夫妻两同时开口,谭欢却连头也没抬,像根本没听到他们的话,只一味揪着男人衣袖上的扣子,连抱她的人是谁也没管。
谭知行还想对谭欢说什么,让张芝扯了扯。
孟余朝抿着唇,他是有话说,可不想当着谭欢的面,但依着她这会儿的状态,将她一人搁在这儿哪里放心。
“你再睡会儿,麻药已经过了头还疼不疼?”孟余朝低声问谭欢,当着张芝和谭知行的面毫不顾忌去摸她的手。
张芝什么时候听过他这样的语气,心里“咯噔”下,其实从孟余朝说把谭欢送到医院来那会儿,她心里就隐约觉得不大对劲。
原本看着还好好的女人,听闻他的话,却飞快避开,伸手捂住了耳朵,手上还有刚才输液留下的针眼。
“有什么明天再说吧,你们也累了,去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