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布鲁斯担忧的表情在看到克拉克回来后立刻收敛，毕竟，这只会让某个小孩得寸进尺。

超人身上被热可可泼到的地方已经在刚才的飞行中变得干净如新。

氪星科技。

他心中仍有些气愤。

刚才一直是他在暗中教导克拉克拆除炸弹，到了最后关头，也是他要求克拉克飞向空中以超人的速度，完全可以让炸弹在空中引爆，避免任何不必要的损毁。

总不能只要是超人，就会创造不必要的战损吧？

克拉克笑着将掉在地上的毛毯捡起来，轻轻披到布鲁斯肩上，像是讨好似的轻捏他的肩膀，露出那种能让任何人心软的神情。

“布鲁斯”

“为什么不听从指挥？我以为你是想让我教导你。还是说，你觉得这些建议不值得采纳？”

布鲁斯并没有用过去教训联盟成员时的严厉语气，但还是不自觉地多了几分严肃。

注意到男孩揪着衣角的手，他深吸几口气，还是给克拉克一个解释的机会。

“那栋建筑……”克拉克指着电视直播画面中已经坍塌的大楼，带着些委屈的控诉道，“那是有毒建筑。之前我就调查到，有人吃回扣，施工中用了不合规的材料。想着干脆爆破后，用韦恩的名义介入，就可以让韦恩的团队来修缮。

而且，你之前不是提到过福利机构的计划吗？我和爸聊过，他完全支持你的决定。”

说完，克拉克以超级速度拿出他学习之余编写的项目书，直接转移了年长者的注意力。

布鲁斯皱着眉头翻阅一番，不得不承认氪星人的头脑加上韦恩式的教育确实不可小觑。

“还有一些可以改进的地方。”布鲁斯刚一抬手，克拉克立刻把笔递到他手中，然后趴在扶手上，认真地看着布鲁斯在自己的计划书上涂涂改改。

布鲁斯注视着纸上的字句，没有转过头去看克拉克。

“那些人说的，你不用理会。我会想办法”

网上那些对超人的污蔑、对他意图的猜疑和种种诋毁，全都萦绕在他的脑海里。

“没关系的。”克拉克察觉到布鲁斯的关心，带着一抹笑意轻轻浮在空中，目光直视布鲁斯的眼睛。

“布鲁斯，在当我是超人之前，记得我也是一名韦恩。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我们，从小到大，我听过太多类似的话了。爸也说过，触及别人利益时，诋毁就是正常的事。”

“我的承受力不错，”他在布鲁斯开口前继续道，“而且，这不是还有你吗？如果我遇到困难，或者对义警的职责有所疑惑，我都能请教你，你说过会教导我的，对吧？”

布鲁斯没有回答，只是把手里的计划书还给克拉克，要求他在晚饭之后提交一篇修改好的。

“哎好过分！”

6.

布鲁斯一再推迟前往庄园地下蝙蝠洞的计划。

在克拉克的请求下，他在这个宇宙获得了身份，成为韦恩集团的顾问，负责福利机构的建设。

偷工减料的事被爆出后，韦恩集团迅速跟进，倒塌的房屋被重建，还乘此机会设立了超级英雄保险。

日复一日，人们逐渐习惯了天空中的那个飞人。

超人也会犯错，超人也会迷茫。

布鲁斯永远忘不了克拉克在洪水救援中，未能救下所有人时的那双眼睛。

他并没有落泪，只是眼神中流露出林间被猎人击中的小鹿般的哀伤，第二天，他依旧如常地去参加遇难者的追悼会。

超人仿佛不会被那些蜚语所击倒，但只有布鲁斯见证过他的迷茫。

正如克拉克所说，每当他困惑不安时，总会找到布鲁斯，无论前一秒他在地球的何处。

与布鲁斯之前认识的那个倔强、早已定型的克拉克不同，眼前的克拉克还在成长甚至，会朝着他所期望的方向成长。

午夜梦回，布鲁斯也会被这个念头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