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两人双排,输了一晚上。

到凌晨三四点的时候黄毛熬不住了,趴在电脑前呼呼大睡,章凌手指砸键盘砸得啪嗒啪嗒响,终于在快六点的时候赢了一把,他退出游戏,看了眼睡得正香的黄毛,独自下机走人。

凌晨六点,天空开始泛白,街上基本没什么人。章凌穿过街巷,拐进第三中学后面的小区,轻手轻脚地拿出钥匙打开门,这时袁海平还在睡觉,客厅里一片昏暗。

他快速地冲了个澡,回到房间换上干净衣服,又急匆匆地下楼,生怕袁海平被吵醒。

章凌在楼下花坛边坐了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去学校。

黄毛说得对,钱得省着点用,去台球室去网吧都要花钱,还不如在教室里趴着,老师们讲课的声音还很催眠,关键是免费啊。

况且,大学还是要考的。

章凌叹了口气,章冰离世,他肆无忌惮的叛逆青春期也就要宣告到头,因为不会再有人无条件宠着他了。

他确实得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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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斯礼走进教室时,章凌正趴在最后一排补觉。

华斯礼拉开椅子在他旁边坐下,闻到一股清新的柠檬味,味道是从章凌的头发和脖颈里传来的。

他靠近了一些,手掌放在章凌的后背上,指尖滑到白皙的后颈,轻轻一按,肌肤上立刻出现了红印。

章凌还以为是后排的几个差生在故意戏弄他,也懒得抬头,只是咕哝了一句“别闹我”。

脖子上的手听话地离开了。

四周喧闹的读书声背诵声都变得遥远缥缈起来,睡意仿佛要将他的灵魂抽走,只剩下一个空荡的躯壳。

早读课才到一半,班主任严如凤就来了。她踩着小高跟在讲台上审视一圈,瞥见后排的章凌,扶了扶眼镜,抱着本厚厚的地理图册走过去。

华斯礼好整以暇地迎着她的目光佯装背书,没有要叫醒章凌的打算。

严如凤冷着脸站定,屈起手指在章凌的桌边敲了敲,后者在困意的支配下完全不为所动。

她便卷起图册,猛地敲在章凌的肩膀上,用了很大的力气,连书页都被扇得哗啦作响。

疼倒是不疼,但章凌彻底被弄醒了。

那一瞬间他几乎出离愤怒,腾地站起身,冷不丁对上了严如凤火山大爆发的脸,对方比他更生气:“要睡滚出去睡,别影响其他认真学习的同学。”

靠,怎么是她。

章凌的熊熊气焰啪叽熄灭,默默地垂下眼不看她,手指无意识地抓着桌角磨蹭。

严如凤被他的消极抵抗气笑了:“章凌,想当初你可是第一名进来四班的,再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脸上的伤哪儿来的?又跟那些混混去打架了?你自己都不觉得丢人吗?!”

章凌抬手摸向昨天被华斯礼扇到的那半边脸,还是不说话。

“放学后来我办公室一趟。”

严如凤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到黑板面前,朗声道:“大家抓紧,未来是走罗马大道还是跌进东非大裂谷,就看最后这一年了。”

说完,她拎起教辅书离开教室,估摸着是去办公室了。

章凌顶着同学们窃窃私语的目光,不悦地坐回座位,瞥了眼撑着下巴看戏的华斯礼,忍不住道:“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你很怕她么?”华斯礼不答反问,“没想到你也有害怕的人。”

章凌被噎住了:“……”

半晌才小声辩驳:“我不怕她。”

只是因为严如凤和章冰是好闺蜜,章凌不想跟她赤急白脸,更何况,严如凤对他确实很不错。

华斯礼扫了眼前排的同学,凑到章凌耳边问:“还记得昨天晚上我们的约定吧。”

章凌很想反手一耳光打在华斯礼那张帅脸上,奈何投鼠忌器,只得不情不愿妥协:“记得。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不知道。”华斯礼懒懒往后靠在墙上,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