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的高潮。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变不回“正常人”了。即使这样,我仍倔强地不肯低头。

万承煜亲自把他所谓的礼物奉送上我面前时,我正躺在床上半死不活。问就是他亲爱的大哥清早刚走,我瞥一眼看见一张兴致勃勃的脸,毫无波澜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得,搁这打擂台赛呢。

“用料是我自己好不容易才挑出来的山羊皮,还特地要求把边缘全磨平整了,一点刺都没留,你看看怎么样?”

一截看似再寻常不过的项圈被万承煜吹得天花乱坠,但我左看右看还是看不出它和先前万明德给的有什么区别,最后只能强打起精神,硬着头皮谢谢他。

邀功求奖励的虚荣心被满足,万承煜说要帮我戴上写有他名字的项圈。他手里拿着换下来的那个,神色在一瞬变得复杂,又很快收回去情绪,放进床头柜的抽屉里。

我偷瞄他一眼,用开玩笑的语气试探道:“你没在上面安什么定位器的东西吧?”

“是啊,安了,万一小母狗在外面不小心弄丢了我可怎么办。”他语气夸张至极,倒显得话假,“所以你千万不能离开我十米以外的距离。”

“哦?那我要是超出十米的范围了呢?”我带着浅笑步步逼近,像是不经意地尝试再挖出更多一点他的破绽。

“为什么不试试呢?”万承煜亦假亦真地又把话抛给我,在这场旗鼓相当的双人舞里,他以优雅行礼结束了交锋。

我换上了一套休闲套装,狗牌被贴心地暂时取下,让项圈能够在常人眼中看上去更像行为艺术,尽管依旧可能不会属于“正常人”的范畴,我为意识到这一点觉得悲哀又不能显露出来,还得强装淡定地向万承煜表达谢意。

“纯黑色果然能把你的脖子衬托得更白更细。”他拉着我的手亲一口。

“你喜欢就好。”我忍住不适面露微笑,等他放开后再悄悄地用衣摆擦一擦他嘴唇触碰过的那片皮肤。

不开玩笑,在这个时候我并不是很想节外生枝,说谄媚也罢,至少能熬到出门,在外面的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万承煜绅士地拉开车门让我坐进去,自己则甩着钥匙在驾驶位坐稳,看样子是打算屈尊降贵给我当一天的司机。

他发动汽车握住方向盘,透过车内后视镜看我:“想去哪儿?”

我心中很快就有了答案,但依然装作那副纯良的姿态,假意苦恼思考,好不容易才给出回答。

“燕城大学。”它是哥哥曾就读的学校。

骚包的宝石红跑车载入树荫下的校园大门格外显眼,成群结伴的学生从窗外掠过,说笑声熙熙攘攘钻进耳朵里,我思绪也跟着飘远。

这里就是哥哥见过的景色。抬头能看见成荫的层层树梢撒下碎金一样的阳光,一张张年轻面孔擦肩而过,青涩却也充满希望。

在早已逝去的短暂岁月里,他是不是也曾反复从这条路上来来往往又忙忙碌碌,像大部分普通人那样,本拥有自己的学业和生活,会因挫折感到苦恼,又同时为着期盼的未来努力着呢?

…可是变故突如其来,让哥哥本应该璀璨绽放的人生直直坠入深渊。

我捏了捏拳头。

万承煜停好车,问我要不要下去走走。我说好,跟着他走出车库。

从昏暗地底来到阳光明亮的草坪上,我眼睛没完全适应变化地眨了又眨,目光滑过来玩的人群,对上一对满眼都写着震惊的双眸。

那情绪太过明显和强烈,直觉告诉我不像偶然,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抬腿走入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