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意定定看着哈日查盖，薄唇轻启：“对不起。”

轻飘飘的?三个字，包含了太多。

对不起，在你面前失态了。

对不起，我搅乱了你的?生活。

对不起，让你喜欢上我。

……

哈日查盖装作没?听见她说什么，只是笑笑：“好了，吃饭吧，要不然等下凉透就没?办法吃了。”

牛羊肉凉了后表面的?油脂会?凝固，他倒是无所谓，就是担心她吃不习惯。

“好。”顾如意淡淡应声：“麻烦你拉我一把。”

经?过刚才那一遭，她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浑身上下绵软无力，连说句话都觉得?累。

“好。”

哈日查盖单手撑地，迅速起身，然后站到她身侧，左手握住她的?小臂，右手穿过她的?腋下，他眉头微拧，缓缓用力，小心翼翼的?样子看起来有些?许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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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他怕力气小了拉不起她，又担心力气大?了把她抓疼。

“你不需要这?么小心。”顾如意抿着嘴唇勉强笑了笑：“我又不是纸糊的?人，没?那么脆弱。”

你有。

哈日查盖在心里说。

前后折腾太久，饭菜只留下最后有点余温，顾如意表示自己不太饿，随便吃一口就行，可哈日查盖还是坚持把它们又热了一遍。

顾如意是真的?没?什么胃口，不论任何事物?放进嘴里都觉得?发苦，没?滋没?味的?，咀嚼半天仍旧堵在嗓子眼里艰难下咽。

可她又不想辜负哈日查盖的?好意，强逼着自己吃了几?口，然后便放下了筷子。

哈日查盖看着她碗里几?乎没?有任何数量变化?的?饭，忍不住皱眉，他试图劝说：“我专门煮了米，你就当?给我个面子，多少再吃几?口吧。”

受到自然条件和传统饮食习惯的?限制，草原上的?主食多为面食，几?乎见不到米饭的?影子，考虑到顾如意作为南方人的?口味，他过年前专门买一袋大?米，时不时煮上一锅。

可惜顾如意并不领情?，她摇了摇头：“不了，我有点累，想先睡一会?。”

话到这?里，哈日查盖也不好再勉强，他不太放心地嘱咐：“如果你等会?饿了就告诉我，我再帮你热。”

“好。”

顾如意扶着桌沿起身，慢吞吞地走进卧室，没?一会?就没?了动静。

哈日查盖望着桌子上满满当?当?的?菜，几?年来第一天没?有了食欲，他低头快速往嘴里强扒了几?口饭，直接起身把碗筷都撤走了。

深夜，顾如意的?话一语成谶。@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由?于在室外吹了冷风，再加上情?绪起伏太大?，她又发烧了。

病情?来势汹汹，甚至比上次还严重。

顾如意被烧昏了头，迷迷糊糊间似梦非梦。

她梦到了苏日娜，可苏日娜一开口出现的?却是李美如尖锐的?嗓音，她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骂她丧门星，骂她赔钱货，说她多余，说如果没?有她，她们不知道会?幸福多少倍……

哈日查盖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放心她的?状态，他轻手轻脚地爬下炕，凭借手机屏幕那点微不足道的?光照亮眼前片寸之地。

他低头靠近她的?脸，发现她睡得?并不安稳，秀气的?眉毛拧作一团，不知道做了什么梦，头一直左右摇动，两颊泛着一股不自然的?潮红。

哈日查盖伸手，轻附在她额头上，发现温度高得?惊人。

“如意，你醒醒。”

他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只换来一句不太舒服的?嘤咛。

眼看她情?况不妙，哈日查盖二话不说，连人带被子一起抱在怀里，掉头就往外走。

一模一样的?黑夜，一模一样的?场景，就连被踹响的?大?门都是一样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