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日查盖越来越觉得看不懂眼前这个人了,她好像总会在奇怪的地方敏感的可怕,然后又会因为莫名其妙的事情感到高兴t?。
说得好听点是令人摸不透,说难听点,那就是脑子有病。
不过这些都马上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吃过午饭,哈日查盖在厨房刷碗,顾如意跟他打了声招呼,说要出去转转。
她先是去探望了那对羊母子,哈日查盖早起后就把它们挪出去了,在后院单独给它们开辟出一片空地作为单间。她过去的时候,小羊正闭着眼睛趴在母羊身下喝奶,小小一团,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顾如意不想打破这份安静的美好,只在旁边站了一会儿就走了。她走出大门,沿着院外那条笔直的水泥路一路向西。
午后的阳光刺眼眩目,但毕竟是冬天,照在身上只能带来些许暖意,没来得及多做停留,又被一阵风带走了。
走到水泥路的尽头,顾如意仰头望向天空。天空的颜色偏深蓝,但看起来有有种清透感,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反正她在南方时很少能看到这种,城市里的工业化程度太严重,十天里面有八天的时间,天都像笼了一层薄雾。
顾如意的脑海中忽然就冒出老舍在他那本《草原》里写下的那个词:一碧如洗。
这样的天空,就算只是看上一样,都会让人心胸开阔,觉得心情大好。
唯一的遗憾是,她终究没能看到传说中3D版的云。
草原上的冷风也不能小觑,顾如意感觉脸被冻得生疼,四肢也有些麻木,她站在原地左晃右晃,迟迟不肯走。
直到哈日查盖出来寻人。
临走之前,她不舍地回头望了一眼,企图如相机定格般,将这片景象远远留存在心里。
再见了,草原。
再见了,虽然算不上多美好,但却足够难忘的经历。
再见了,她偷来的一时清静。
最后一根稻草
离开的那天早上,吃过早饭,三人便出发了。
阿穆尔开车,哈日查盖坐在副驾驶,两人不时用蒙古语低声交谈,顾如意一个人坐在后面,听不懂他们的聊天内容,自然也插不进去话,像是个半路搭车的陌生旅客。
哦,不,本来就是。
顾如意向后仰靠在座椅靠背上,头侧向右边望着窗外。
车内开了暖风,而车外温度太低,结了一层冰霜,她每隔一会儿就抬手在上面抹一下,不厌其烦。
顾如意的情绪不太好,她把原因归功在天气上,今天的天气并不好,太阳被云层遮住了,整片天空都呈现出一种灰蒙的状态,让人心情也跟着变得有些低沉。
车一头扎进旷野里,走了没多久,又转到公路上,果然如哈日查盖那天所说的那样,路上的积雪显然已经经过人工处理,几乎看不到痕迹了。
透过窗户,远处的大地与她来时相比依旧旷阔荒芜,可又不太一样,入目尽是一片白。
顾如意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很拧巴,她知道自己得走了,可她不想回去,回去面对李美如,面对那些无穷无尽的索取。
隐约间,她感觉好像从前面两人的谈话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下一秒,就听到阿穆尔用普通话问:“接下来准备到哪里去?”
这话明显是对顾如意说的,她一个激灵,赶紧收回视线,却不知道回什么,磕巴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回家吧。”
当然,这个“家”指的肯定不是有李美如在的那个家。
“是该回家了,马上就快过年了,大冬天怪冷的,你也别到处乱跑了,等明年夏天你记得七八月份的时候再来,那个时候天气好,草都长起来了,大把外地人过来旅游,还要开那达慕嘞,热闹得很。”
他说着,突然话锋一转:“哦,对了,你那个伤口,回去以后记得拆线。”
哈日查盖原本一直目视前方,闻言转过头来通过前排座椅中间的空隙看向她,顾如意却出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