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凝见他没有喝的意思，催促道，“殿下你倒是喝呀？你喝完我把杯子再送回去。”

毕竟，刚才他给他倒水的时候，是这样操作的，她总不能光负责送不负责接？

来而不往非礼也。

叶婉凝向来是看人下菜，别人怎么对她，她就会用同样的方式来返还……

可是她好像忘了，她眼前这个人……是雍王！

褚烨没弄懂她是何意，很是不解的看了她一会儿，只得硬着头皮小啄了一口，忽热又觉得好像和他想的不太一样，一股淡淡的冷梅香入心脾，他反而觉得这杯水变得清甜不少……

干脆学着叶婉凝刚才那豪横的姿势，一口闷了！

叶婉凝一把抢过来那只空杯子，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又坐回原来的床榻位置，盘膝坐定。

言归正传道，“殿下，关于你刚才说我雇佣人刺杀皇上这件事儿，也是您的猜测，是吗？”

她是怎么能做到翻脸比翻书还快？

褚烨很奇怪，她这种语气还有处事的风格，好像才更像他少时眼瞎遇到那个给她救治的小恩人？

虽然她也有小心机，虽然她说话凶巴巴，虽然她听上去不像个正经良善的姑娘……

可是！

她当初对他做的每一件事儿，都是在从身体和心里救治他身上的病和心里的病！

所以……

“叶婉凝？”他的心脏忽热砰砰的跳的厉害，一双深邃的凤眼里神色复杂难辨。

叶婉凝看着他忽热又变得奇奇怪怪的表情：“……嗯？”

褚烨：“你有没有…去过三清观？”

“去过啊！”她答得干脆。

褚烨看着她的眼神忽热变得炙热而浓烈……

叶婉凝略带怯懦的目光与他交汇，微微一笑，“三清观是十年前京都城百姓最喜欢求神烧香的地方，整个京都城的人，只怕没去过的不多吧？”

她八岁在三清观那里偷偷坐堂行医，不到两年救治疑难杂症病患无数，神女之名也是悄无声息的就名震整个京都城。

如今这一手的医术也是在三清观理论和实践结合在一起练手才打磨出来！

有人为了感激他，纷纷积攒香火给她造了一具神像，立在了三清观，日日受人供奉和膜拜。

她莫名其妙的在三清观做了两年神女，后来三清观被一群待人血洗一空！

世人以神女无用，连自己身边的观中人都保护不了，还自称什么神女为由，义愤填膺的被辱骂数日后，世人聚集便将她的“神像”砸了稀巴烂。

从此，她便再也没有去过三清观。

再后来，神女就像从三清观凭空消失了一般。

直到，三年后，三清观更名为玄清观。

神女之名再次被提及，却只卖神药不见人，很多人心底还是在偷偷缅怀神女，有说神女出自太医令叶府，至于是长女还是次女，无从考究。

但是更多人更相信是次女叶锦心，毕竟叶锦心时常与其父太医令叶兴，时常在玄清观煮粥布施接济穷苦百姓。

但是有人追问起叶锦心是否当年三清观的神女，她只是笑而不答。

上一世叶婉凝一直以为叶锦心是真的发善心，借神女之名做丹药高价卖给达官显贵然后买米熬粥接济穷苦百姓。

可后来她才明白，她只是想借此帮叶兴扬名升官发财，为自己立个善良美人的人设。

这一世虽然她看破了叶锦心的用意，可是毕竟牵扯她才是当初那个没能保住三清观的真神女，她实在不想再被人造成神供奉信仰。

她目睹过世人打砸神像的一幕，也看到过那些她曾经亲手救治过的街头百姓如何愤怒的辱骂和亵渎她……

既然有人猜测神女出自叶府之中，那就让叶锦心去当吧。

褚烨看着她，眼神怔愣半晌。

“殿下也曾去过三清观请愿烧香吗？”叶婉凝看他眉眼忽而冷清忽而炙热的眼神，很是诧异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