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么多文书,我们也没有笔墨纸砚啊?就算誊抄出来,也一样带不出去啊?”叶婉凝看着那一大箱子文书重要的证据发愁。
低头看了一会儿,好像忽然有了主意,伸手扯下裙角一块,将锦布摊平,要开一根手指,冲褚烨说着,“来,你来念,我来写!”
褚烨看她那自作聪明的小动作,忍不住摇头,“这么多,你确定要这么做?”
叶婉凝很认真的点头,“不然呢?”
“你还有更好的主意吗?”
褚烨腹诽,“那你的血和身上的衣服够用吗?”
叶婉凝环看着他,“不是还有你吗?我的不够你再来继续啊?”
褚烨很是头疼的屈膝靠近她,抓起那布条扯了一长条,给她飞速包扎起来,“你这个主意,是要本王陪你一起死在这里对吗?”
叶婉凝看他不肯出血出力,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抽出被他包扎的手指,“我们要尽力而为,好不容易进来,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只是看一眼就跑吗?”
一副教训的语气,“又没说让你把血都用来誊写罪证,只是我们能做多少算多少……”
“好歹你还是这庆国的战神,庆国最有望的继承人,流这点儿血换一个太平盛世不亏吧?”
“叶婉凝?”褚烨这一夜被她的很多话和一个女子不该有的胸怀震撼了很多次,他忍着满眼的感慨,“做事情必须要靠牺牲自己来完成吗?”
“自古成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她陈词慷慨,那样子像极了他在战场上向死而生的决绝。
他一把拉起她,揶揄的语气,“胆量是个好东西,可惜没长脑子!”
叶婉凝盯着他,“什么意思?”
“本王给你说过,但凡经我眼的东西,那便就是我的!”
叶婉凝嘴巴微微张开,忽然想起来那一次她去雍王府找他,在他案几上看到的那张临摹的甬道布防图……
她还真是……没长脑子!
放着眼前现成的大才不用。还想着用鲜血和布头?她这是来搞笑的吧?
“去把烛火取来!”褚烨抬头看看四周,感觉时间越发不够用。
叶婉凝慌忙听话的转身去取烛火过来。
褚烨那双好看的凤眸在纸上疾走,汗水沿着他紧绷的太阳穴滑落,滴在“盐引私贩”几个刺目的字上,晕开一小片模糊的墨团。
叶婉凝慌忙掏出帕子给他擦掉额间的汗。
褚烨看账册的速度极快,几乎可以说是一目十行。
短短一刻钟,他已经通完一本。
照着这个速度,天亮之前一定能看完。
室内很静,空气里弥漫着旧账的霉味和他身上清冽的脂粉香,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叶婉凝衣袂间传来的冷梅幽香。
就在这时,褚昊只觉一股毫无预兆的灼热缓缓自小腹蔓延……
起先,他还能克制,然后忽然像滚烫的岩浆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他便强行用内力压制。
继续面不改色的阅看账册,可是没过多久,那股热流忽然蛮横地流窜至四肢百骸。
褚烨忽然闷哼一声,手中账册陡然滑落,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试图再用内力压下那汹涌而至、几乎要将他吞噬的陌生欲望。
然而那热流霸道无比,所过之处,筋骨酥麻,血液沸腾,眼前的字迹开始扭曲晃动,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和擂鼓般的心跳。
“唔……”一声压抑不住的呻吟从他紧咬的牙关溢出。
“褚烨?”叶婉凝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响起。
他捂着小腹,看着她……“别过来!”但见他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瞬间浸湿了鬓角,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像一张被拉满到极限的弓,濒临崩断。
叶婉凝一脸震惊,“我是大夫,我可以救你!”抓起他的手腕,不容他拒绝的开始给他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