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床,三分钟就收拾好了。”

“我……”愁霜蹙着眉,犹豫了半晌,“我睡小房间吧。”

夏征雁盯着他,等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话,夏征雁把行李箱拖出来,进了自己卧室,丢下一句,“那你睡吧。”

愁霜挫败地站了片刻,垂下眼叹口气。

第二天,夏征雁没用叫,自己就起床了,结果愁霜起得比他还早,早饭都做好了,一大清早,竟然弄了碗鲜辣的小面。

“哥。吃早饭?”

“嗯。”

夏征雁吃饭,面很合胃口,只吃,一句话没有。愁霜咬着包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

亲密无间的两个人,竟然连开口都难了。

吃完了早饭,夏征雁去上班了。愁霜难受,逮着他,犹豫着问:“哥,今晚回来吗?”

“回。”夏征雁回答。

愁霜讷讷松开手,夏征雁拿着车钥匙出去了。

李愁霜成了没人理的小孩。

夏征雁没躲,按时下班,不加班就回家,只是不跟愁霜说多余的话,晚上也不睡一个房间。

愁霜知道自己犯错,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想在这事上骗人,如果夏征雁问他会不会后悔,他会毫不犹豫说,不后悔。

就这么平稳又别扭的过了几天。

跟夏征雁这个状态,愁霜没有一天睡好,夜里出来喝水,模糊间突然见到沙发上坐着人。他瞬间清醒起来,“哥?”

“嗯。”夏征雁的声音传来。

愁霜没开灯,几步走到他面前,蹲在膝前,“哥,怎么了?”

“做梦了。”夏征雁的声音还带着哑,“梦到你没了。”

李愁霜没想到他能说出这个来,明白了之后心里揪着疼。“我在这。”

夏征雁低了点头,看着他,说:“你太有主意了,我抓不住你。”

愁霜一把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脸上蹭,“我是你的,我保证。”

“你疼吗?”夏征雁问他。

李愁霜笑了笑,“偶尔。你知道的,没事。”

夏征雁:“我赶到医院的时候,你全身没一点肉,躺在床上跟要没了似的。”

“我很自责,很后悔,为什么没把你早点接走。”

两个人之间从来没谈过这个事,为什么夏征雁一开始不选择把愁霜接走。

愁霜不愿意谈,夏征雁不敢谈。

夏征雁不止一次回想过,如果回到过去,他能不能有勇气带走这个孩子。答案是没有。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夏征雁内心的确是在可耻的逃避。看,我给了那么多钱,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直到这孩子血淋淋的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他才恍然自责起来,原来光给钱是不够的,甚至可能给他带来灾祸。

这孩子太小了,可怜的只会靠在自己身边取暖。

“哥。”愁霜无限依恋地偏着头,脸窝在夏征雁的掌心,感受着他的温暖。

“我生气。其实也是在气我自己,如果我一开始就能有魄力把你带走,你就不会受这些苦,也不会……”绝望地往下跳。

“你怪哥吗?”夏征雁捧着他的脸,目光闪动,问他。

愁霜认真想了想,“那时候说着不在乎,其实特别盼望你能带我走,有时候想着想着就会怪你。”愁霜侧头亲了亲他的手心,“但是不怪你的时候多一点。我明白,我不是你的责任。”所以,我才会想法子,血淋淋的,逼你同情,逼你不得不恻隐。

“小孩。”夏征雁叫他,“你在我这里,是世上最珍贵的礼物。你……”夏征雁顿了一下,因为哽咽,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你要跟我过一辈子的。”

“一辈子”这三个字的分量太重了。一筹莫展的李愁霜,突然就明白了,诚实坦白地剖析着内心,缓缓说:“我偏执。但凡我想要的,我想尽办法也要得到。我不讨人喜欢,不会说好听话,在很多事情上,也不知道宛转。”

夏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