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说了也会遭到拒绝,小孩的倔强是骨子里带来的,从不懦弱祈求。

那个人会打电话回来,牛叔会让他去跟他说几句话。他不知道说什么,诉苦这种事,他说不来,往往愣了半天就知道喊一声“哥”。牛叔叹气,摸他的头。

牛叔知道他过的不好,但是也不敢跟夏征雁提太多。李愁霜也知道牛叔为什么不提,那个人平白无故多了个弟弟要养已经很辛苦了,再提这些,就是明晃晃的道德绑架。

所以愁霜话更少。人人都不想要的孩子,咬着牙不吭声,不露一点怯。

平时早上愁霜醒得早,可不知道是不是睡前想到了那个人,他做梦了,梦到那个人不甚耐烦地给他擦鼻涕。一下就睡过了头,大国嫂插着腰站在门口骂的时候,他猛然惊醒了。

“小野种!你竟然敢偷东西了!叫你偷被子!叫你偷!”她冲进来,一把把愁霜的铺掀开了,拽他下来,一脚把他往边上一踢,“让你不听话!”

李愁霜都没反应过来,被她踢着了腰,疼得钻心。蜷缩起来,李愁霜捂住痛处,咬着牙,抬头盯着她。

李丽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公凶,她就敢跟老公干架,但是这一瞬间被小崽子盯着,竟然生出了胆寒。几秒之后,恼怒冲上了脑门儿,她讨厌李愁霜是骨子里带着的。在她眼里,李凤凤天生的妖媚狐狸样,装着不知事,实际上背地里不知道勾搭了多少人。跟人在外面生了孩子,活生生一个破鞋,竟然还那么多人追在后面跑,李大伟,李大国,连带着村长,都被迷了魂了。她又想到丈夫以前对着李凤凤露出的眼神,羞耻愤怒地直咬牙。什么破鞋,还带着一个赔钱货,临死竟然丢到了自己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现在这小崽子也是翻了天了,竟然敢瞪着人瞧。

李丽花像拎一只垂死的小狗一般,拖着他往屋外去,李大志吓坏了,本来准备解释被子是自己给他的,但是一见他妈的样子,瞬间就不敢多说了芋`圆埂书,声音弱弱地阻止:“妈,恁干啥呢……”

李丽花吼他:“没你的事!”

李大志被吓得一缩,不敢说话了,眼睁睁看着他妈妈把李愁霜拖了出去,然后往外一扔,李愁霜就被淹在了门口的雪堆里。呼噜是睡在外面的,一醒来就见主人被扔到了雪里,绕着雪堆呜呜直叫,两只小爪子无措地扒着雪。

李丽花没理那只狗,啐了声,“晦气!是不是还等着谁来接你呢!真是做梦!”

李愁霜没穿那件破旧的棉袄,单薄的里衣瞬间就被雪浸湿了,冷得他牙齿打颤。

李大志慌张地套着衣服,看到李愁霜都没了动静,吓得喊起来:“妈!人冻死了!”

李丽花眼珠子转了转,怎么折腾都不能把人折腾死了,这可指着人招钱呢。她赶紧又过去看了看雪堆里的人,踢了下,听到了李愁霜的一声哼,她立刻直起了腰,没死就成。她冲李大志喊:“吃你的早饭去!敢管他我就剥了你的皮!”

李大志抠着手指甲,看着大雪飘下来,把愁霜渐渐淹没,不敢说话,等他妈进屋了,他赶紧往牛叔家跑,想让牛叔救他,可是牛叔一家到镇里工作了,大门紧闭,一个人都没有,他只好又回来。

就这么一小会,愁霜在雪堆里都找不见了,他身量又小,埋在雪里都不见小丘。

李大国回来了,他一早去镇上办年货了,现在他们有了一点小钱,要跟城里人一样,过年要办很多年货,能买糖。

李大志赶紧叫他爸,“爸,愁娃被冻死了!”

李大国眼睛一瞪,“啥话?”

李大志指着雪堆,“在里面呢!”

李大国立刻知道了肯定是李丽花干的事,去扒拉了两下,从雪里把人挖出来,往屋里一放,然后拍了拍手里的雪,对正在吃早饭的李丽花说:“你发什么疯,弄死了怎么整。”

李丽花斜眼倪他,哼了声,继续吃她的馒头。

李大志把李愁霜的那床被子捞了出来,盖在他身上。

李丽花见儿子这样,气不打一处来,喊他:“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