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下了结论:“那估计你是受牵连。”

夏征雁问:“警官,能找到是谁吗?”

警官想了想,“那边监控少,天又黑,估计困难。我们只能从赵小花身边的人找找看,但是如果人家一口否认,我们大概率找不到证据。”

夏征雁跟张家父母闻言都有点失望。

这时候愁霜从自己羽绒服口袋把手机掏了出来。

“如果有这个呢。”

所有人看向他手里递出来的手机。然后眼睁睁看他淡然地播放了一段录音。

“挑这么黑的天,连名字也不敢说。”

“郑伟力。……告诉你又怎样?”

张子期忍不住喊:“你怎么还有时间录音啊?!”

李愁霜:“我察觉到他们不怀好意,就偷偷按了录音键。”

警官还没遇到过这样临危不惧的高中生,一时间都惊住了,好半天才说:“有这个倒是可以。我们先征用一下你的手机。”

李愁霜乖乖把手机交了出去。

两位警官表示事情处理了会通知他们,就带着手机回去了。

两个小孩没啥大事,也就都准备回家,好好的一个跨年,跨成这样。

夏征雁开着车,一路疾驰,没说话,愁霜敏感地感受到了他的不开心。

一路无言回了家,愁霜叫住他:“哥。”

“嗯。”

“你不开心。”愁霜挡在夏征雁身前,截住了他哥回房间的路。

夏征雁:“……愁霜。”

夏征雁觉得你既然想谈,那就谈一谈。这半年,他被不可言说的感情冲击的没了分寸,都已经忘了哥哥这个身份的正经责任。

“你跟哥老实说,刚才打架的时候,是不是故意激怒那些人的。”他听到了录音里愁霜挑衅他们的话,没来由地后怕。

愁霜没说话,低下了头,好像知道自己错了。但是夏征雁知道他弟,这绝不是他认错的样子。

夏征雁转身回沙发坐着,很自责。

愁霜从小到大的主意太大了,只要他认定的事没人能劝,可是他对自己又言听计从,所以给夏征雁造成了一个错觉:愁霜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但是今天,他后知后觉发现,愁霜的“听话”都是表面,其实他可以为了一个目的,撞的头破血流。就像刚才打架那事,愁霜敏锐,他发现了不对后大可以立马拉着张子期跑,居民区就离三百米不到,那里的保安24小时都在,愁霜从小在那长大,路都走烂了,不会不知道。但是他为了让那些人吃到真正的苦头,宁愿自己被打,还心思缜密地激怒他们,诱导他们说名字留证据。

他为了目的,不管自己会不会受伤。

“你……”夏征雁的声音很疲倦,“你真的,胆子太大了。”

愁霜知道夏征雁知晓了自己的目的,他害怕起来。偶尔露出来的尖锐是不是已经让自己面目全非。他害怕夏征雁讨厌自己,万般无奈,只能翻出柔软的肚皮让他哥摸。

愁霜坐到夏征雁边上,挨着他,像一只小狗:“哥,你别讨厌我。”

夏征雁不敢想象,责备他,也责备自己:“如果他们带了刀呢?如果我没有来找你呢?如果他们没个轻重打了你的要害部位呢?你……你是不是……”他看着身边的愁霜,目光里辗转几许,终于痛苦地说:“你要是有什么事,还不如要了我的命。”

愁霜人生第一次有了“后悔”这一想法。他着急,惶惶然抱住夏征雁,他看到他哥都快哭了。

哥哥伤心,这不是要夏征雁的命,这是要愁霜的命。

“不会的,哥。”

愁霜想说我都算好的,我真的都算好的。那些人虽然把校服脱了,但是有个人穿了二中的校服裤子,他看到的那一瞬间就猜测会跟赵小花有关,那些人为了不暴露,把校服外套都脱了,所以全身上下都没藏武器的地方,他一开始就知道不会被打很狠。他知道,如果这次他逃了,下次还会再来,不如一劳永逸,让那些人吃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