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霜点点头,用笔敲了敲他的卷子,“只写了名字的卷子是不算分数的。”
张子期噘嘴,低头写作业了。
两个人消磨到了晚上六点,要各自回家了,愁霜觉得张子期点那份蛋糕挺好看,又打包了一份。
张子期嘲笑:“还说不喜欢,最后还又买一份。”
愁霜低头掏钱包:“给我哥买的。”
张子期“哦”了一声,觉得一切又很合理了。
愁霜拎着蛋糕回到家,坐在公交车上的时候,被一个大妈碰到了,蛋糕盒子都歪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碰坏。
他输密码开门,想让他哥赶紧尝尝蛋糕,所以还没换鞋在玄关处就喊:“哥。”结果一低头,发现了两双不属于这里的鞋。
两双带着泥土的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运动鞋。
他看向客厅,见夏征雁跟一对陌生人坐在沙发上。
三个人看到他都缓缓站了起来,夏征雁神色如常,但是却没介绍,先冲他笑了笑,问:“拿着什么呢?”
愁霜在这几秒之内,从遥远的记忆中找到了这两个人的影子,防御的刺缓缓竖了起来,神色渐渐冷了。
在这坚硬的刺林中,他调出单对夏征雁的那部分,柔软的、温和的,把蛋糕递过去,说:“给你带的,你尝尝。”
夏征雁接了。
两个人中的年轻人带着惊讶问:“愁娃?”
一听这口音,李愁霜就更加明确了自己的猜测。他没让夏征雁再说话,把他往卧室带。
“哥,你进去吃。”
夏征雁皱眉,不赞同他对自己的保护,“愁霜。”
愁霜冲他笑笑,“哥。”
两个人在卧室门口无声对望,愁霜没再多说一句话,但是夏征雁好像知道了他的意思。
我长大了,没人能欺负我了。
夏征雁半晌点点头,“等你。”他说完进房间了。
愁霜把卧室门关好,然后默不作声地去倒了两杯温水,“硌哒”一声放到了茶几上。
李大国没了往日的气焰,他略显局促地坐回了沙发上。坐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儿子还盯着夏征雁消失的那个方向,直愣愣的没个反应。
“大志!”他低声喊。
李大志这才回神,赶忙又坐下了。
愁霜语气很平静,透着冷淡:“你们怎么找来的?”
李大志轻声回答:“以前寄过来的东西就是这个地址。”
愁霜点点头,也没问他,怎么十年都快过去了,他还能留着这个地址。他接着问:“你们有什么事?”
这么多过去了,李大国的日子过的很不怎么样,他不想干累活,不知道为什么却比同龄人更老了。
愁霜再怎么样也就是个小辈,李大国想,他应该直起腰说话的。但是对面的年轻人从容又冷淡,竟然让他无端矮了一头。
李大国不想在愁霜面前露怯,只好佯装着咳嗽了两声,然后给李大志使眼色。李大志无语,他看不惯他爸色厉内荏的样子。甚至很怪他,小时候如果他待愁霜好一点,是不是愁霜就不会走,这样最起码,他跟愁霜现在是在一个起跑线上,而不是现在这样。
愁霜刚才走进来的时候身上都带着光,又开心又自信,穿着他从来没见过的衣服,也拎着自己从来没吃过的东西,还有夏征雁那样一个人在等他。
但是李大志没办法,他已经没法选择了。
“愁娃,我们求你一个事。”
愁霜对李大志的态度要好很多,因为在以前,他从来没有主动欺负过愁霜,甚至在愁霜住院那段时间,他默默照顾着呼噜。
“嗯,你说。”
“我爸他,生病了。”李大志皱着眉,“说脑子里有瘤子,要到大医院治。”李大志没再说下去,他看着愁霜,实在是没好意思再说。
愁霜明白了,问:“你们想怎么样?”
李大志:“刚才我们也跟征雁哥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