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的怀里。李凤凤痛苦地呜咽,然后一把攥住夏征雁的手腕,用尽了力气,上半身几乎快要坐起来。夏征雁没挣扎,尽管手腕生疼。

李凤凤濒死地呜咽着,听着人心惊。牛叔赶忙凑过来,帮着她说:“凤啊!哥知道恁的意思,哥帮你『22-54-55』讲。”

李凤凤剧烈地喘着气,渐渐松了手。

夏征雁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看了一眼那小孩。不过五六岁,穿着脏旧的灰棉袄,头发干巴干巴的,不知道沾了什么,一撮一撮的不干净。

牛叔冲小孩说:“愁娃,叫哥!”

从进屋到现在,夏征雁管理良好的表情终于崩不住了,他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倔小孩,甚至连话都没说出来。

叫哥?叫谁哥?

小孩低着头,抿嘴不说话。牛叔拽拽他:“讲话!愁娃,讲话!”

小孩终于开了口,看了眼夏征雁,张口满是西北土地的口音:“哥。”

夏征雁的脑子宕了一下:“谁是你哥?”

问完这话之后,没等回答,夏征雁就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20年了,现在才知道要来找他。夏征雁先是涌起浓浓的愤怒与不甘,几秒钟过后又不可言喻的难受起来。他自我嘲笑地想:还以为真的是想见我一面。

敢情是要托孤。

牛叔看夏征雁的脸色不好,也知道这事不是一时半会能讲得好的,只好打圆场:“征雁啊,要么今天先去歇一歇。屋都给你安排好了。”

夏征雁没说话,牛叔只好又冲小孩说:“愁啊,带你哥去叔家歇。”

小孩点点头,虽然李凤凤已经睡过去了,但是他依然跟她讲话:“妈,带俺哥去叔家,就回。”

李凤凤当然没有应答。

牛叔去村支部了,小孩就带着夏征雁走。天慢慢黑了,小孩一点不怕,也不说话,就低着头领路,家门口那个小土狗就一直跟在他脚边,一颠一颠小跑着。

没几分钟,就在另一座平房前面停下了,平房连着三间屋子,想来就是牛叔的家。

小孩指了指屋子:“这间。”说完之后什么多话都没有,就要掉头走。夏征雁见天都黑透了,追着问:“欸,你!”他不知道小孩的名字,只听牛叔喊“愁”还是“丑”的,听都听不明白。

小孩停下脚步看他,夏征雁斟酌了一下用词:“天黑了,你不要一个人走。”小孩回答:“没事。”说完之后,蹲下来拍了拍小土狗的屁股,催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