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房门,看见餐桌上摆放着清粥小菜,还有油条和小笼包,冉星一惊:不会是叶肇宁给她准备的吧?
这个念头太神经质,等她反应过来时立刻暗骂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验证了这种想法的不现实:只见蒲誉白从厨房走了出来。
他手里端着两个刚煎好的荷包蛋,看着她道:“醒啦?昨晚睡得怎么样?”
蒲誉白昨晚就收到了叶肇宁的消息,今天早早起床,买了冉星爱吃的早饭过来。
冉星沉默两秒,说:“还好。”
她走过去坐下,话不多,依然板着脸。
蒲誉白见她这么冷淡,也没有死缠烂打求原谅。在安静陪她吃完早饭后,才道:“我知道伤害已经造成,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只希望你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冉星已经冷静了一个晚上,放下筷子,单刀直入地问他:“你喜欢叶殊吗?”
蒲誉白愣住。
“叶祈说你和叶殊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你们互相喜欢。”冉星平静地说,“但这毕竟是别人告诉我的,我需要你亲口回答我,是吗?”
蒲誉白脸上露出一种很艰难的表情,他垂眸,轻吁一口气后,说:“关于这点我不想骗你,曾经是的。”
他停了数秒,看向冉星:“但是这种喜欢很模糊,介于兄妹和异性好感之间,它从未真正开始,以后也不会继续。年纪小的时候我们两个都分不清这种感情,后来长大了,我能分清了,她却陷在过去……所以我面对她时常常怀有愧疚。”
冉星没有说话,半晌,笑了笑:“因为愧疚和这种模糊的喜欢,所以你才会在第一时间选择奔向她?”
蒲誉白深深叹息:“也许……愧疚更多些。”
他走到冉星身旁,单膝跪在地上,握住了她的手,自责道:“我无法为自己这个行为辩护,真的很抱歉。”
冉星低头看着那双紧紧握住自己的双手,没有给予任何回应,她继续平静地提出自己的问题:“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和叶殊有关系吗?”
“没有,我对你是真心的,”蒲誉白直视她的眼睛,“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也有……但我发誓不会对你说谎,只要告诉你的,都是真的。”
冉星手指微动,过一会儿,她点点头:“好。”
再就无话。
蒲誉白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你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
冉星勾了勾嘴角,语气洒脱:“虽然在那个当下我很难过也很失望,但事后想想,其实我也能理解,我们交往时间不久,谈不上多浓烈的感情,你选择自己的家人,选择喜欢的……”
蒲誉白忍不住打断她:“星宝你别这么说,我现在只喜欢你,并且越来越喜欢,”他郑重其事道,“请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他的眼神是那么温柔,语气是那么真诚。
冉星最终没有提出分手。
姐姐曾恨铁不成钢地骂过冉星,说她这种柔软的性格太容易受欺负,总是选择性记住别人的好而忘记别人的坏,轻易就原谅了别人。
可是姐姐骂完之后又搂住冉星,她说算了,还是你这样比较开心,也挺好。
冉星那时候回抱住姐姐,很快摸到了姐姐被泪水润湿的脸。
嫉恶如仇的人生看似畅快,偶尔也会在夜深人静时被那些无法剥离的痛苦萦绕;“放过对方就是放过自己”听起来像一碗不解恨的鸡汤,有时候却能真真实实地温暖到自己。
冉星那句“理解”并非漂亮话,她就是那么想的。
夫妻尚且都要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交往不久的恋人呢?
她向往矢志不渝的爱情,同时理智地告诉自己,现实并不美好。荷尔蒙也许会产生爱情,却无法维系日久天长,任何深厚的情感都需要依靠时间的积累和相处。
冉星是个现实的乐观主义者,既然蒲誉白对她坦诚了一切,那么她愿意再给这段感情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