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芷睫毛轻颤:“没关系,你的反应是正常的。”
陈砚南后背抵着墙面,他低着身,说不正常,跟她没关系,他没理由迁怒她,最后目光瞥到她眼尾的淡淡粉意,他哑声说:“不过,我也得到了报应。”
人?就在这?。
他却没办法说喜欢。
他甚至能想象到如果他直接说出口,她会错愕,然后是退后,拒绝其他人?的话术会用在他身上?,之后是划清界限,回到属于她的壳里。
陈砚南一再告诫自己慢一点?,克制一点?,别吓到她。
“什么报应?”秦芷拧着眉,他的话越来越费解。
陈砚南收起笑意说没什么,他问她是不是要去见她妈妈,她点?点?头,眼里像是燃起亮光,说她已经?跟店长请过假,往返可能需要两天。
轮休一天,请假一天。
陈砚南问:“什么时候走??”
秦芷回答:“明天。”
她第一次出远门,提前做好攻略。
“你一个人?,注意安全,钱跟手机要看好,外面人?多眼杂,有好人?,坏人?也不少,出什么事情,第一时间?跟我打电话。”
他事无巨细地叮嘱。
秦芷望着他的脸,注意力很?难在他说什么上?。
“算了。”
陈砚南看她样子就知道多半是记不住,他往前倾,阴影也一块儿压下来,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保持联系知道吗?”
秦芷越来越习惯这?种距离,心脏悄然跳动,她认真点?头说好。
高铁的时间?是在早上?八点?,她背着黑色书包只身到火车站,她认真看过车次,盯着站内滚动的列车时刻表,满怀期待地等到检票时间?。
秦芷没有告诉廖明珠。
一方面是想要给她惊喜。
另一方面是怕得到预期外的答案,她会丧失所有勇气而妥协。
她已经?两年没见过妈妈,她很?想念她。
廖明珠给的地址不在深市内,是在旁边的小城市,她下高铁后,又辗转坐上?大巴,大巴摇摇晃晃,她趴在玻璃窗,打量着新鲜陌生的城市景色。
下大巴,有招揽客人?的黑车与旅馆。
秦芷听不懂他们说的话,只懵懵懂懂地摆手示意她不需要。
几经?辗转颠簸,秦芷顶着烈日找到地址。
那是家便?利店,是廖明珠工作的地方,也是她拍过照片里的一角。
一瞬间?,所有的辛苦都?变得值得。
秦芷抓紧书包肩带,她深呼吸,两年来做梦都?想来的地方,真到这?里,她反而忐忑不安。
看到自己突然出现?,她会不会感到惊喜,还是会皱眉问自己来之前怎么不打声招呼。
怀揣着复杂情绪,秦芷抬腿往前走?。
店前有人?出现?,穿着宽松的T恤短裤,踩着人?字拖,一手撑着腰,一手拿着吃过的外卖盒,她走?出来,将?外卖盒扔进店旁的垃圾桶,跟店外的人?打招呼聊天。
秦芷骤然停步,日光爆裂无声,明晃晃照在她的头顶,她感觉到目眩头晕以及恶心。
那是,廖明珠。
是她妈妈。
廖明珠走?路的姿势有些吃力,腹部?高高隆起,站立的时候需要托着沉甸甸的肚子。
她剪掉那头她曾引人?为傲的乌黑卷发,取而代?之的是,到耳边有些卷曲的短发,皮肤晒成小麦色,跟秦芷记忆里的,是两个人?。
廖明珠没有提过她怀孕的事。
那句想让她放假来玩,对廖明珠而言,是无足轻重,随口而出的客套,却是她跨越千里也想完成的承诺。
秦芷不知道在外面站多久。
廖明珠早已经?进去。
没多久,一个男人?扛着水桶走?进去,很?久都?没出来。
秦芷感觉自己是条脱水的鱼,在高温烘烤下,水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