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轰动,离开也一样。

在他们学校,也只有陈砚南独一份的存在。

也许是早做好准备的原因,秦芷比想?象中更平静,她心里清楚,陈砚南回去对他而?言是百利无一害。

更心知?肚明,这一年相处,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与她是黑白世界里浓墨重彩的一笔,与陈砚南而?言,只是可有可无的闲笔。

即便如此,她希望他好。

无论,他的后来里,她会不会在。

因为陈砚南离校的消息,暗恋他很久的女生鼓起勇气告白,从?教学楼追到操场,引起不小的轰动。

夏季的风很大?,吹起女生宽大?的衣摆,她就像是只发光的蝴蝶,义无反顾地飞上去。

走廊里,全?是向下围观的人,看不清脸,也听?不到在说什么,只看到女生给陈砚南递上信,她双手握拳,既勇敢又?紧张。

秦芷垂眸,退到阴影处。

再抬眼时,跟纪明佳看过来的视线对上。

那次剪过短发后,纪明佳一直保持着这个发型,镜片下的目光是冰凉的,像X光剖开她胸腔般:“你喜欢他。”

秦芷错愕,她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连叶奕然都没发现,却被?纪明佳轻易洞穿。

纪明佳说:“你看他不一样。”

她想?不知?道都难。

秦芷想?问哪里不一样,却又?觉得答案没大?多意义,她苦笑地扯动下唇,算是默认。

纪明佳:“你知?道的,我一直拿你当竞争对手。”

“我没这个资格。”秦芷这段时间的成绩有波动,原因她心知?肚明,纪明佳已经三次分数比她高。

纪明佳意味深长看她一眼,说:“你现在这样子的确没资格。”

跟秦芷差不多,纪明佳原生家庭也好不了?多少,她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无论多优秀,听?到的也只会是弟弟好棒会写自?己名字了?,吃饭不需要追着喂了?,她从?小就被?奶奶骂,什么难听?的话都有,她听?得已经麻木。

“你知?道我们这种家境的女孩,是输不起的。”

其他人会有家庭给他们托底。

她们没有,她们只有自?己。

像陈砚南这种人,可以选择从?大?城市回来,也可以轻而?易举地从?小城市回去,跟玩一样。

他的人生有无数次试错成本。

纪明佳看着她,以一种既残酷又?冷静的语气道:“但你没有。”

她们每一次机会都显得弥足珍贵。

秦芷微微颤栗,她压抑得太久,在这一刻尽数反馈,翻涌的情绪找寻到突破口,迫不及待地从?她身体里溢出。

她一直知?道的。

她怎么会不知?道。

如果之前还有那么点不切实际的幻想?,那么这些幻想?,全?都在陈砚南父母到来被?打破,她还留在那家餐厅,光亮的地板清楚映照着她的格格不入。

所以前夜陈砚南问她有没有什么想?说的,或者什么东西给他,她摇摇头说没有,希望他万事如意。

陈砚南整个人浸在暗处:“没别?的了??”

秦芷:“没了?。”

那天晚上,他们没再讲过话。

“谢谢。”

秦芷抬头正视她的目光,她说:“未来这一年,我也会把你当竞争对手。”

纪明佳抬眉:“我开始期待了?。”

陈砚南在第二天走的。

等秦芷放假再回去时,他住的那间房已经没人住,但还保持着之前的陈设,就好像他只是外出打球,下一秒会推门进来,抱着篮球,脸上是浇过水留下的水珠,连睫毛都是湿漉的。

吃饭时,陈爷爷放下筷子说:“以前也没觉得他话多,他这一走,倒是冷清很多。”

秦芷便努力话多一点,填补那份空缺。

高三变成月假,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