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芷拿着小学六年级的数学课本,全是涂鸦过的痕迹,少见的出神。
陈砚南出发回家?的那天给她发过消息,附赠两?张南瓜在?车里照片,出发前既兴奋又精神,出发后耷拉着耳朵,皱着眉头,憔悴又可怜。
「傻狗。」
陈砚南冷酷地评价。
秦芷身处逼仄昏暗的房间里,她翻过身靠向墙,手?机屏幕的光柔和打在?她脸上,她凝视着那一小块屏幕,就像看着一个独属于她的小世界。
她说:「南瓜好可怜,你不要这样说它。」
听说狗狗也?会晕车,症状不比人?类好多少。
陈砚南说:「它上车后就在?找你,甚至以为你藏在?后备厢。」
秦芷笑笑,不枉费她只要放假,都会带它去小公园,还?会给它买小零食加餐,小狗是有灵性的,谁对它好,它就亲热谁。
陈砚南:「提到你的名字,它会竖起耳朵。」
秦芷能?想象到那个画面?。
因为太冷,她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细心压住边角,不让冷风灌进来,但不敢蒙进被子里,会有潮湿的霉味。
她感觉没刚才那么冷。
秦芷也?想让南瓜留下来,但她自己都是被收留的,又怎么配养一只小狗。
陈砚南:「它很想你。」
秦芷睫毛颤动?,她默念着四个字,有什么念头在?疯长,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克制再克制。
她敲字的手?指都在?抖,分不清是冷的还?是别?的原因。
秦芷:「我也?很想它。」
下一秒,陈砚南的消息弹出来。
「它听到了。」
“唰”
秦芷熄灭了手?机屏幕,她平躺着,目视黑暗,握着手?机像攥紧一颗心脏。
春节将?至,各家?开始忙起来,秦芷早上跟着大姑去市场买菜,市场里不好停车,她双手?挂满东西,走到市场门口,再塞进车里。
大姑说:“小芷,你还?是比你表姐懂事多了,这死丫头天天不是睡就是出去玩,这时候是一点都指望不上。”
秦芷将?手?里的两?条草鱼放上去。
掌心通红,冒着热气,是被重物勒的。
除夕夜吃团圆饭时,秦芷的身份就更为尴尬,她跟着李雯叫人?,却深知他们其实没有任何关系,也?不会头脑不清地真收下递来的红包。
吃过饭,秦芷默默收碗。
姑父跟其他大人?上牌桌打麻将?。
她从厨房出来,听到大人?们聊到她妈妈廖明珠。
“肯定之前就有好上的,年轻又漂亮的,哪里找不到人?,不然?这些年为什么一直催着离婚?”
大姑嗑着瓜子:“当时他们结婚我就说了不行,看着就不是安生过日子的,后来怎么样嘛,天天吵天天吵,孩子谁都不管。”
“你侄女还?挺像她妈妈的。”
“也?就长得像,性格不像,像我弟。”
“……”
李雯过来倒饮料,打开冰箱门说道:“我还?以为你还?要洗个碗呢?你一天天地想讨人?喜欢不累吗?”
秦芷擦干净手?没说话。
倒完饮料,李雯面?向她,纳闷地说:“我记得你以前小时候还?挺可爱的,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死气沉沉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
父母离婚,她成为他们离婚原因,房子被卖掉,她被迫寄人?篱下。
或者更早。
罗马从来不是一天建成的。
秦芷回到杂物间,沉寂许久的号码突然?来电,她整个人?坐直,小心又难掩喜悦地开口:“妈妈?”
“小芷。”
熟悉的声音在?手?机里响起,她就很没出息地鼻尖泛酸。
廖明珠说:“妈妈看到你之前的消息,但因为妈妈最近太忙一直没空回你,你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