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甫山没有久坐,很快就告辞了。

幼菫猜测他是去调查裴弘元的底细去了。她既然来了,自然是要陪父皇母后说会话再走,就没有和他一起走。

裴弘年坐到幼菫身边,揉揉她的脑袋,“这是好事,你该高兴才对。”

幼菫喝了口豆浆,叹息了一声,“我知道。王爷之前一直对王叔介怀,现在这样,倒是一了百了了。”

裴弘年拿帕子擦了擦她的嘴巴,含笑道,“高兴些,不必想太多。”

幼菫脑袋靠在裴弘年肩膀上,问道,“父皇,你现在可还对父亲介怀?”

裴弘年沉默了片刻。

“怎么可能不介怀呢?他只要惦记着你母后一日,我一日就放不下心来。”

幼菫笑,“对啊,我只要一提让父亲来,你就吓坏了。我看你比王爷还要小心眼,父亲待我那么好,把什么都让给你了,你还防着他。”

裴弘年眼眸晦暗,“这种事,谁又大方得了。何文昌他若是有机会,也不会对我手软。”

幼菫听不得别人说父亲的不是,她撅着嘴哼声道,“父皇果真是小心眼。父亲才没有你想的那么霸道。”

裴弘年低头捏捏他的鼻子,“小丫头,我可是你亲爹,总是向着他作甚。”

幼菫嘻嘻笑。

在她心中,还是父亲更亲近些。

裴弘年又引回正题,“忠勇王失忆,安西王便不会有我这些烦恼,比起我来,他可幸福太多了。”

“嗯。的确是值得高兴的好事。”

幼菫倚在裴弘年怀里,烘着暖融融的红炭,眼皮越来越沉,最后沉沉睡了过去。

裴弘年垂眸看她这么快就睡了,笑了笑,轻声说了句,“你也比你母后幸福啊。”

他揽着女儿闭目眼神。

待她睡踏实了,方抱起她放到后面的软塌上,帮她盖上被子。

周玉寻了过来。

见幼菫睡下了,拉着裴弘年去远一些的地方坐下,低声说话,“我就说怎等了这么久也不见堇儿过去,她最近觉可有些多。”

裴弘年暖笑,“她年纪还小,自然是贪睡些。”

周玉睨了他一眼,“堇儿十九了,转过年就二十了,你总把她当小孩子。倒是永珩,才三岁的小娃娃,你倒拿着当大人待。”

“小丫头自然要娇贵一些,男孩子怎么比的了。”

裴弘年给她倒了一杯豆浆,“堇儿剩下的,你喝了吧。”

周玉接过豆浆,笑着摇头,嗔道,“得亏我是亲娘,若是后娘,早晚就被你气死了。惯女儿惯成这个样子,比起……”

她突然刹住了话,裴弘年不喜欢听何文昌,还是别提了吧。

她喝了口豆浆,看了眼脸色明显没那么愉快的裴弘年,“你平日里这般宠着堇儿,你没见安西王看你的眼神,恨不得在你身上戳几个窟窿。”

周玉提女儿时,有时难免会提到何文昌,裴弘年虽心里不痛快,却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如今的阿芙可不是当年那般柔弱文静的性子,那些年的经历让她变得冷静,坚韧,有主见。

若是不小心惹恼了她,说不得就给赛德可乘之机了。

裴弘年拿出对待女儿的耐心来,哄着媳妇,也帮她擦了擦嘴。

他一边说着,“我宠女儿,关他何事。反正他也打不过我,只能看着干生气。”

周玉在帕子上闻到一股脂粉味,正是女儿的味道。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强词夺理,简直跟他讲不通。

“你这个好父皇,就没想过女儿最近为何这般嗜睡?这是第几次说着说着话睡着了?”

裴弘年经她提醒,恍然反应过来什么。

他眉眼间绽放笑意,清俊绝艳,他抚掌笑了起来。

“父皇设计安西王,成了!”

周玉赶紧拉住他,压低声音道,“你小声些,别把堇儿吵醒了。”

裴弘年笑着起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