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红嫁衣的映衬下,摄人心魂……

他心中暗叹,又有谁能抗拒的了。

新房内传来低呼声,刘夫人赞叹道,“新娘子真是娇美动人呢,新郎官都挪不开眼了!”

接下来是喝合卺酒,又将二人的头发各剪了一缕缠绕结在一起,一个身穿绿色折枝纹褙子的丫鬟拿了个荷包装了起来。

刘夫人又端了碗饺子过来,喂她吃,幼菫吃了一口,是夹生的,刘夫人问道,“生不生?”幼菫低声道,“生的。”刘夫人朝萧甫山眨眨眼笑道,“新郎官听到了啊,新娘子说生的。”

萧甫山低头看着她,声音沉沉,“听见了。”

一整套程序下来,天色已暗了下来,几位夫人象征性地闹了一下,便都离去了。

屋里有萧甫山吩咐那绿衣的丫鬟道,“把夫人的贴身丫鬟叫进来服侍。”

他俯身对坐在床上的幼菫道,“我要去外院招待客人,你一会也吃些东西。”他的声音里一直听不出情绪。

幼菫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脸离她很近,脸上也是平静如水,没有喜悦也没有怒气,幽深的眼睛里毫无波澜,她看不懂……

她身上馨香诱人,明明是清澈纯粹的眼神,微扬的眼角却含着一股媚色。萧甫山情不自禁轻轻亲吻她的额间,细若凝脂,嫩滑诱人……顿时气血翻涌,他直起身子,闭眼深吸一口气,嗓音微哑,“我先出去了。”

他大步出了新房,没有回头。

幼菫额头火辣辣的,似被火灼烧过一般,直到青枝和沉香过来和她说话,才回过神来。

幼菫问道,“你们是住哪里?”

青枝笑道,“奴婢们就住后罩房,张妈妈、我和沉香都是单独的房间,大丫跟我住一起。张妈妈现在带着她们几个在整理箱笼。小姐日常用的东西一会紫玉就拿过来归置好。”

沉香给幼菫倒了一杯茶,笑着提醒,“以后要称呼夫人才是。”

青枝笑,喊了十多年的小姐,她一时还真难改过口来。

被称夫人,她更是不习惯,幼菫道,“先帮我把凤冠摘下来,累得我脖子疼。”凤冠看着华美,却是有好几斤重,戴着很辛苦。

摘了凤冠,青枝帮幼菫按摩着脖子,幼菫端详着新房内的布置。

新房安置在西梢间,她坐的是一张紫檀木千工拔步床,攒海棠花围,顶部的楣板浮雕折枝牡丹纹,大红的被褥,大红的罗帐,四角挂着香囊。床前的围廊还挂了一层大红色的帷帐,此时是束在了两边。围廊右边安放二斗二门小橱,上面摆着一个沉香木雕刻而成的麒麟,散发着沉静而高雅的清香,上方是挂着一盏琉璃羊角宫灯,踏步上铺着红底宝相花团纹的羊毛地毯。

床外西边是一张紫檀木梳妆台,再过去是一张几案,上面摆着卷云纹青瓷烛台,燃着两支婴儿手臂粗的龙凤花烛。南面靠窗是一张罗汉床。

槅扇打开,从外面进来一个身穿檀色褙子的婆子,后面跟着两个丫鬟抬着一桌席面进来。婆子上前福身请安,“老奴姓曲,是老夫人指过来在房里伺候夫人的,国公爷让老奴给夫人送一桌席面过来。”

幼菫微笑道,“辛苦曲妈妈了。”

曲妈妈看着面若芙蓉的幼菫,脸色微动,“夫人若有什么吩咐,只管跟老奴说。”她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以后这个院子她是管事妈妈。

幼菫不动声色道,“一会给我送些热水过来,我要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