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菫看向对面的小院子。
隔着矮矮的院墙,看到院中站着一个白衣女子,一动不动站着。
知道她不是女鬼,幼菫再见她就没之前那般怕了,离着远些见见应也无妨。
“好啊。”
话音未落,周祭酒已经殷勤地打开了院门,“公主进!”
幼菫进了院。
紫玉刚要跟着进门,便被汪明抬手拦住了,眼睁睁看着他跟了进去。
紫玉凭着自己一等丫鬟的身份,本想抱怨他几句,见他手握在剑柄上,顿时噤了声。
却不知一个傻女人有何好让他如临大敌的。
这个院中好歹没有果木,院中间放了一口大缸,缸里满着水,里面养着红莲。
此时正值六月,红莲盛开着,水里还有几尾红鲤游动。
阿玉静立在大缸边,低头看着。
院里进来这么多人,她却无知无觉,连抬一下头都不曾。
“阿玉,你看看谁来了?”
周祭酒在他身边笑眯眯道。
阿玉似没听到一般,一动不动。
“阿玉,你曾在小康河见过公主,你还给她递帕子擦眼泪,记得不?”
周祭酒对女儿很是和颜悦色,也极有耐心,依然是和声细语的。
跟他在朝堂上的舌锋如火,无理争三分完全不同。
阿玉还是静静低头看着水面。
周祭酒转头对幼菫解释,“公主别看她不理我,其实我说的话她是听的见的,我若是说的多了,她嫌烦就走开了。”
幼菫点头,一副信了的样子。
“这么说来,想必是听得见的。”
虽然,说不定阿玉只是嫌他在旁边太碍事了。
周祭酒得到肯定,很是高兴,连连点头。
“对啊!就没听说过摔跤能摔聋摔哑的!她从小就不爱说话,打从摔着,想必是被吓着了,更不爱说话了。不过公主是没听过,她声音特别好听,跟百灵鸟似的。”
周祭酒极力证明着,自家女儿是正常人。
幼菫理解一个父亲觉得自己女儿怎么都是好的,哪怕是被所有人嫌弃,在他心里却也是千好万好。
父亲不就是这样吗?
周祭酒话说完,又特别讨好地跟幼菫说,“所以公主不必怕她,她不会伤害你。”
幼菫点头,“我知道。”
周祭酒小心翼翼问,“公主能不能往前走近些,这样她就能看见你了。你们见过面,她说不定还记得你。”
幼菫现在站在离大缸两米开外的地方,又冬一直站在她侧前方,处于戒备状态。
汪明则站在她身后,低声道,“公主谨慎为是。”
幼菫犹豫了下,说完全不怕是假的。
可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的善意,幼菫最终往前迈了几步,在大缸旁站定了。
走近了才发现,阿玉看起来不像是在赏莲,似乎是在看水里的鱼。
不过她眼珠一动不动,并未跟着鱼的游动而转动,水里倒映着她的身影,白幽幽的。
若不是这么多人陪着,其实还是挺瘆人的。
难怪连周珠儿晚上都能被她吓着。
周祭酒轻轻拍着阿玉的肩膀,“阿玉,你抬头看看,平阳公主来看你了。”
周祭酒反复说了几遍,阿玉都没有抬头。
他失望地叹了口气。
想必,小康河边那次是碰巧了吧。
他也不敢让公主在这里太久,若是再惊吓了她,太上皇还不知要怎么罚他。
上个月,太上皇可是差人来府上狠狠骂了他一顿,罚了他一个月月俸。还说若不是看在他年纪大了,是该打上一顿板子的。
其实,还不如打他一顿板子呢。
他对幼菫躬身行了一礼,“多谢公主。您回珠儿院子歇息吧,一会午膳便好。”
幼菫没动,也没说话。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