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萧甫山也不作逗留,往殿外走去。有太监过来道,“国公爷,皇上请您去御书房。”

皇上脸色明显比昨日好很多,问道,“忠勇王被弹劾之事,你怎么看?”

萧甫山回答道,“忠勇王这些年对下属管理确实太过松懈,就连王府里也是一团糟,别的不说,就那玮郡王……皇上您手足情深,一直纵着他不舍得责问罢了。”

皇上脸阴沉下来,柳才人受辱自尽,让他痛惜不已,他对忠勇王的确是有不悦之心,可玮郡王已死,也不能再多作追究。萧甫山此番提起来,倒有些落井下石之意。

皇上目光灼灼地看着萧甫山,“忠勇王是朕的兄弟,朕自要看护一二,你对他也要恭敬才是,方才之言就不要再提了。”

萧甫山恭敬抱拳又行了一礼,“臣一心为国,忠勇王却眼红臣的兵马比他多,撺掇御史弹劾臣贪腐军饷,试图插手西北军务,臣着实对他恭敬不起来。臣敢用荣国公府起誓,臣绝无参与黄承弼骗取军饷一案,但臣也请罪,有督察不严之罪。黄承弼此人有些贪心臣是知道,但一直念在他于兵事上颇有天赋,不舍去之。”

萧甫山被一再弹劾,皇上也想过到底是谁在针对他,原想有可能是皇后和恭王所为,萧甫山这番分析,若说是忠勇王所为倒也有可能。一山容不得二虎,二人都是武将,又都是大权在握,相互之间有争斗也再所难免。他们之间互相牵制掣肘,皇上也乐见其成。

萧甫山说的诚恳,又拿国公府起誓,皇上对他所言信了几分。

萧甫山是大燕的护国柱石,没有充分的理由,皇上也不敢轻易得罪了他,让他对自己生了芥蒂。再一番交谈,气氛便好了许多,再提起亲事时,皇上问婚期是何时,萧甫山答道,“是二月初一。臣担心西北随时会有战事,便想着出了正月赶紧成亲。”

皇上惊讶,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结婚通常都是逢六逢八是好日子,他就差这几天?

出了午门,便见萧西在午门口等着,胡子拉碴的,一身疲惫,低声禀报道,“河南府刑案核查顺利,世子手段狠辣,心思又周密,河南府那帮子官员不是他的对手,又被他抓了几个,现在已经在押解回京的路上。卑职又抛了线索引他查开封府,应能再拖两三日。”

萧甫山冷笑,两三日足够了。

荣国公府抬来了催妆盒子,高高摞了八层的红漆圆盒子,装了八色礼。除了三牲海货酒水,还送来了凤冠霞帔,销金盖头,鞋袜,胭脂水粉等,杂七杂八一应俱全。回礼是幼菫为萧甫山做的一套衣裳鞋袜,还有一些吃食点心。

幼菫不懂这些,只觉得是正常的程序,顾氏说一般人家是四色礼,荣国公府处处给幼菫做着面子呢。

程府热闹了起来,程家昨日下午便散了请帖出去,收到帖子的人家开始陆续到程家来道喜添妆。除了几个平日里常来往的夫人小姐,其他的幼菫都不认识,但是大大小小的添妆礼接到手软。

文斐送了幼菫一对珍珠耳环,她看着被众星捧月般簇拥着的幼菫,内心被嫉妒充斥着,恨恨地撕扯着手中的帕子。贴身丫鬟低声提醒了她一句,她把皱成一团的帕子扔给丫鬟,坐到了最角落的锦凳上,旁边是云淡风轻的文清。

文斐低声道,“大姐姐,待我们出嫁时,可能有这么风光?”

文清淡淡看了她一眼,文斐为了争忠勇王世子妃之位竟能退了亲事,是她没有想到的,“你若是有一个疼爱你的外祖母,自然也能这么风光。当然,还得看你能不能找到一门好亲事。”

文斐哼声道,“世事难料,你怎知我就不能找一门比她好的亲事?”

昌平伯夫人带着王莜儿过来了,幼菫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王莜儿了,她穿着件粉色撒花褙子,又高了些瘦了些,没了往日高傲的模样,闷闷的站在叽叽喳喳的小姐们的后面不说话。

待她们都添完妆出去了,王莜儿才上前,给了幼菫一支点翠蝴蝶钗,低声道,“我是不喜欢你的,你比我长得漂亮,程瓒大哥又那么喜欢你,还被你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