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耽搁了一整日没干活,触犯宫规,就先重责二十板子吧,小惩大诫。”

齐管事:“……遵旨。”

他并不知这是太上皇经过天人交战之后做出的善良决定。

重责二十板子,对普通宫女来说,都会要掉半条命。表小姐金尊玉贵地养了这么几年,细皮嫩肉的,怎么受得住呢。

不过……也说不定,毕竟表小姐不是一般人呐。

吴惜锦咬着牙磕头,“谢太上皇。”

只要能留在宫里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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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明堂。

幼菫正上着课,裴承彦就来了。

他不敢就打扰幼菫的正事,之前仗着身份悄咪咪吓跑过学生,堇丫头好几天没跟他说话。

他就安静在旁边的休息室呆着,竖着耳朵听孙女儿讲课。

幼菫敲了敲白板,“陈老先生,你来说一下,这道题怎么做?”

一个老态龙钟花白胡子的老夫子站起了身,皱眉想了好一会,“回先生,学生不会。”

幼菫脸色严肃,“陈老先生,这道题我方才已经讲过了,你是没听懂还是压根就没听?”

陈老夫子脸上露出些尴尬来,他可是国子监算学第一人,当年点过翰林,教过皇子的。现在却因听课不认真被点了名。

他讪讪道,“学生知错,方才走神了。”

隔壁就坐着太上皇,他想专心都难呐。

他发现太上皇比起年轻时变化颇大,年轻时可是个温厚舒朗的谦谦君子,现在那一身气势和眼神看起来可有些吓人呐。他虽不去上朝,却也听同僚悄悄谈起过,说太上皇脾气暴烈,手段狠辣,处理起犯错的官员丝毫不留情面。

他努力回想着,自己当年教授太上皇功课时,有没有不恭敬的地方,有没有得罪了太上皇。若有不小心得罪之处,三十多年过去了,不知道太上皇还会不会记得。若是记得的话,会不会报复于他?

幼菫示意他坐下,“上课专心些,今日你的作业就多做两页题。”

“是。”

陈老夫子抹了抹额头的汗坐了下来。

三四十年前的事了,太上皇这些年忙着赚银子和复仇,应该不会记得这种琐碎小事了吧?

这般自我安慰着,陈老夫子抚平了自己那颗忐忑的心,集中精力听起了课。

隔壁的裴承彦笑呵呵喝了口茶,身心舒泰。

孙女儿可真是厉害呐,居然将这些老夫子管教得服服帖帖。

就这个陈老夫子,当年在宫里教过他算学,还嫌他算学比起其他科偏弱,每日都要多给他布置许多作业,让他苦不堪言。

果真是报应不爽,如今孙女儿替他报仇啦!

课间休息时,幼菫去了隔壁休息室。

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她也不好不给裴承彦面子。

现在那些学生正都瞪着老眼昏花的眼,竖着并不灵光的耳朵,关注着这边呢。

尤其是那个上课走神的陈老夫子,更是拿着一本书在休息室外的廊下装模作样地看着。

幼菫坐到裴承彦下首,“青儿今日要上课,也没时间学功夫,太上皇过来作甚?”

裴承彦笑呵呵看了门外一眼,“原来堇丫头你上课这么严厉,那陈老夫子平日里最是严厉,居然也肯听你的话。”

幼菫喝着水。

裴承彦见她不搭腔,觉得孙女定然还是在心绪不佳。

他说道,“昨日从蜀州到了些珠宝首饰,我挑了些给你,都已经搬到木槿园了。你中午下课看看喜不喜欢。”

幼菫叹了口气,“我真的不缺珠宝。”

裴承彦笑呵呵道,“你缺不缺的,我都要送。女孩子的首饰哪里有嫌多的?你拿着去打些首饰,每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心情也好。”

幼菫对裴承彦一点办法没有。

怎么对他冷脸子他都笑呵呵的,就是不肯走,她还能真让永青给他下泻药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