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珂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疑惑地跟了上去。
堇园也是座一进的小院子,三间正房,两侧各三间厢房。院子比落玉轩要大,布局也雅致,当年老夫人待程妙格外偏宠。
裴弘年站在院中间,环视四周,企图找到当年程妙的印记。
幼菫原本想刺他几句,却突然觉得他立在那里,特别孤寂悲伤。她最终没说什么,打开了房门进去。
房内虽整洁,却有股久不住人的霉味。
幼菫坐到窗前的梳妆凳上,隔着朦胧的铜镜,似乎看到一个安静的美人,对着她笑。
父亲说母亲一向是安静的。
裴弘年也看着铜镜,看着镜中的幼菫,和记忆中的阿芙重合。
他眼里的悲伤,幼菫隔着铜镜都能看到。
她低声道,“皇上有没有想过,阿芙和程妙是两个人。你的夫人,是没了程妙记忆的阿芙。你来这里追念些虚无的东西,又有什么意义呢?”
裴弘年道,“跟何文昌成亲的,也是没有程妙记忆的阿芙。”
幼菫摇头,“那不一样。那时外祖母已经把女儿认回来了,重新给了她程妙的身份活着。父亲心里也记得程妙以前的样子。所以和父亲成亲的,就是程妙。程家也只承认何文昌这个女婿。”
她逼视着裴弘年,“所以你不要打程妙的主意,别想用皇上的身份来让程家妥协。”
他对程家频频示好,不要以为她看不出来他的心机。
裴弘年叹了声,“堇儿,我和你母亲是拜过堂的,我得让我的妻子跟着我入宗室玉牒。”
幼菫别过眼,“母亲若跟你入宗室玉牒,何家族谱上母亲的名字再划掉不成?母亲的骨灰再从何家祖坟里挖出来不成?你又将父亲置于何地?”
裴弘年沉默不语。
他是有这个打算的。
幼菫问,“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母亲此时活着,可愿意跟着你?”
裴弘年紧攥着拳头,闭上了眼。
阿芙当年答应嫁给何文昌,不管是因为什么,定然是对他死心了吧?
既然当年她选了何文昌,现在又怎么会再选他呢?
幼菫又道,“皇上心智超群,定然是想的明白,母亲的选择是什么。为何就不能尊重她的选择呢?皇上既然爱重她,为何还要让她死后不安呢?”
程珂站在院中,使劲咳嗽着。
孤男寡女的,不合适了啊!
幼菫起了身,出了房门,“表哥,我要回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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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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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7 镶金嵌玉的马车(一更)
程珂怔了怔,“好,我送你。”
他和幼菫之间相处,向来都没什么正形,彼此挖苦嫌弃。
幼菫还从未这么认真地叫他表哥,似乎有些无助和伤心。
他突然心里酸溜溜的,有点心疼。表妹过的好好的,为什么会伤心呢?
表妹自两年前回了程家,好像再也没跟谁求助过吧?她把程家人当她的亲人,不过似乎始终隔了些什么。好像一直把自己当外人。
她现在这样子,分明是想寻个依靠。
程珂前所未有的正经严肃,小心翼翼地护在幼菫身侧,陪着她出了堇园。
出门时他回头看了一眼,皇上为何还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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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承彦自用完了午膳,就在外院转悠,不时抻着脖子往垂花门那边看。
在看到幼菫身影从里面出来时,他眼睛亮了亮。
可再仔细看,便发现孙女儿孤零零的样子特别可怜。他愈发觉得自家孙女儿今日精神不佳了。
他想上前安慰几句,可幼菫根本不理他,忧郁着脸色上了马车,径直出了府。
被太上皇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