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沉声道,“世子,你有何话说?”
裴弘元波澜不惊,从容出列,“母妃因痛失爱子,这两年来心绪郁结,常有轻生念头。这件事在京中不是什么秘密。”
朝臣有轻微议论声,“我去王府做客时还遇到过,说王妃想自缢,被救下了。”
“我也遇到过……但被世子救下了。”
“世子若要害她,当时还救她作甚?”
皇上颔首,“是听说有这么回事。”
萧甫山这才明白,裴弘元设这个局,用了一年多的时间。
裴弘元继续道,“昨日郡主出嫁,母妃难免不舍,这才情绪失控,一时想不开自缢了。赴宴的各位大人夫人皆可作证,却不知这逼死嫡母之言,从何而来?”
有赴宴的朝臣上前,“臣作证,内子昨日亲眼所见,当时忠勇王妃的确是情绪失常。喜宴事务繁多,世子有无暇顾及之处在所难免。”
“臣作证。”
“臣作证。”
……
郑国公拱手道,“皇上,世子若想逼死王妃,势必是要计划周全,让王妃之死合情合理!”
裴弘元依然镇定自若,“依郑国公之见,母妃若是自缢的不合理,处处疑点,才算正常?那么,到时你觉得我是有罪还是无辜?”
郑国公一时说不出话来。
裴弘元冰冷看着他,“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倒想知道,郑国公如此强行攀扯,想要置我于死地,却是为何?”
这句话成功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郑国公身上,他刚刚回京,为何这般针对忠勇王府?
尤其是皇上,本就对郑国公心有疑虑,此时疑惑更深。
郑国公道,“我不过是看不过眼,我总归与忠勇王是堂兄弟,不忍他受血脉不明之子的蒙骗,家宅不宁!”
“血脉不明?我上宗室玉牒是先帝和宗亲一致认可的,郑国公此言,是说先帝不对还是宗亲不对?”
“这……这……”郑国公脸色涨红。
裴弘元咄咄逼人,“郑国公已经被宗室除名,却还与父王自称是堂兄弟,时时以皇家人自居,却又是何心思?”
郑国公见皇上眼神冷冰冰看着他,连忙澄清,“皇上,臣只是论血脉伦理,臣不敢以皇家人自居!”
皇上问,“你初次见世子,为何如此针对他?”
“臣……”郑国公叹了口气,“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正因为臣是久不回京城,许多事比旁人看的更明白。只是若要让臣寻什么证据,臣的确是无能为力。”
皇上审视地看着他,“东南水窛时有侵扰,爱卿是打算何时回去?”
“臣此次回京只为叩见皇上,若无意外,三月中旬便启程回去了。”
待下了朝,萧甫山出了大殿,漫步往外走着。
朝臣都远远地在后面,无人上前靠近他。
裴弘元穿过众朝臣,快步跟了上去,与他并行。
“安西王以为,郑国公是不是凶手?”
萧甫山不置可否,“本王只知道,他此次回京目的没那么简单。”
裴弘元侧目看他,侧颜冷峻,平静冷淡,“你那日提醒,分明是知道些什么,却又不肯言明,是打算置身事外吗?”
萧甫山淡声道,“本王与你似乎也没那么熟。还清了人情,两不相欠。”
裴弘元沉默了许久。
两不相欠,仇敌还是仇敌,该动手时还是不会手软。
若说两府成为仇敌,还是因幼菫而起,之前两府虽不是一个阵营,却是相安无事。
如今两府彼此制衡,更是不可能和平相处。
他突然问道,“若是对方只想除掉忠勇王府,为何不与你联手,岂不更为便利不着痕迹?”
萧甫山看着前方宽阔的宫道,“本王行事不为私欲,不为私怨,别人无法利用本王。忠勇王若无大错处,本王也不会把大燕的一根柱石给砍了。”
裴弘元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