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征武昨晚在烟柳巷的消息传到了王妃院里,王妃听到了消息便疯了般冲出了院子。守着那么多人,嚷嚷着说若是世子不给郡主退了亲事,她就自尽。成亲当天亲娘死了,看世子怎么把郡主嫁出去。”
陆辛说的平静,眼里却压抑着浓烈的恨意。
二十年前的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赵侧妃被王妃追杀惨死,到现在凶手却还活着好好的。世子爷顾忌着王爷,一直只是软禁着她,一直不曾对她下手。
裴弘元眸子里是森森冷意,“那就成全她。”
陆辛一怔,心中转而是狂喜,拱手道,“是!”
原来世子一直在等机会,等让王妃合理死的机会!
昨日世子安排他引刘征武去烟柳巷,他还奇怪,原来竟是为了今日!
“那郡主……”陆辛请示。
裴弘元缓缓道,“先办喜事,后办丧事。”
到了午时,内院的花厅,外院的宴客厅,觥筹交错,待用过了午膳,新娘就要上花轿了。
有内侍慌慌张张跑到宴客厅,“世子爷,王妃悬梁自尽了!”
大厅里一片哗然。
王妃扬言自尽的消息早就在宾客中传开了,大家都以为她只是说说,用来威胁世子。她居然真自尽了!
看来,这个亲事是不成了。哪里有亲娘死了当日女儿出嫁的道理?
新郎官刘征武已经喝的醉醺醺,却也听见了这句话,他惊慌起身,杯碟哗啦落地。
他浑浊的眸子努力睁着,酒色掏空了的身子摇晃着,“岳母大人怎这般想不开……大好的日子啊!”
众人暗暗腹诽,为什么想不开你不知道吗?成亲前夜去烟柳巷的本就少见,像你这般在花楼呆了一整夜的,就更少见了!堂堂郡主受此折辱,她能想开了才怪!
裴弘元一言不发去了内院。
两刻钟后人便又回来了,脸色晦暗。
刘征武急急上前,“世子爷,这可怎么办?”
他可还指着这门亲事站稳脚跟呢!
裴弘元肃然道,“亲事乃太后娘娘所赐,我等岂能抗旨。吉时已到,安国候准备吧。”
刘征武大喜,理了理喜服,大摇大摆往外走。
宾客意外之余,又觉得挑不出毛病来。
原来竟是太后赐的婚,总不能抗旨吧?
☆.592 瑄郡王
先办喜事,后办丧事。
忠勇王府前脚敲锣打鼓送走了花轿,后脚便哀乐响起,拆了红绸红灯笼,布置灵堂换上了白纱,办起了丧事。
来赴宴的宾客心中压制着一颗八卦雀跃的心,面容悲痛,纷纷告辞离去。
郑国公看着王府门前轻轻摇摆的白灯笼,肃然叹了口气,“忠勇王妃性子太过刚烈,有什么事不好商量的呢。”
郑国公夫人是个雍容贵妇,出身世家贵族,五十多岁年纪。
她适时地拿着帕子揩了揩眼角,“国公爷又怎知母亲的爱女之心,为了女儿的终生安稳,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裴弘元神色漠然,接过陆辛递过来的孝衣,不紧不慢穿了上,慢条斯理整理着。
整理完衣袖,整理腰带,那本就没什么形状的孝衣,偏让他穿的一丝不苟跟朝服一般。
郑国公一直看着他的动作,等着他接他们的话,可孝衣整理完了,也没见他说一句话。反而开始询问陆辛灵堂布置的怎样了。
郑国公端出长辈的架子,又皱眉道,“王妃毕竟是你母亲,你总该顾念一番她,怎能就这么生生把她逼上了绝路?”
裴弘元仿佛这才注意到郑国公,转头看他,“郑国公是在与我说话?”
郑国公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背过气去。
合着他们两口子一唱一和的,世子压根就没听见?
他捋了捋美须,“自然。”
裴弘元淡声问,“你是要说什么?”
郑国公又是一阵气闷,这种事就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