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东汇报说,“萧三爷和十一已经带着几个孩子回府。对面楼上的黑衣人无心恋战,已经跑了,我们只杀了他们几个人。方才守在凤栖阁外面的侍卫都被他们杀了。”

他看到萧甫山身上的伤,有些惊讶,“王爷,您受伤了!”

萧甫山道,“黑衣人的首领武功在本王之上,本王还未遇到过武功这么高的人。”

萧东觉得很不可思议,也在此时才意识到方才有多凶险。

“武功在您之上,京城里何时出了这等人物?”

赛德挥舞着长剑杀戮着,出招凶狠,再加上王庭侍卫人多势众,包围圈内的黑衣人逐渐被剿杀。

萧甫山眯眼看着,“他不在里面,怕是已经逃了。你去查查凤栖阁。”

萧东拱手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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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阁包间里,只有萧甫山,幼菫,赛德三人。

萧甫山和赛德在讨论着杀手的身份,两人似乎有某种默契,都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

幼菫此时才知道,吐蕃使团昨日到了京城,赛德和文珠已经搬出皇宫,和使团一起住进了番馆。

她回想起她跳楼时的情景,“小芽儿”那一声呼喊,太过真实,根本不像是幻觉。

她看着手中已经残破不堪的灯笼,是方才去三楼取来的,白绡上的红梅,依稀还能看到几朵,像极了父亲当年为她画的。

灯笼的骨架,依然完好,那骨架连接方法,像极了父亲当年为她做的。

她抬眼看向赛德,他在觉察到幼菫目光的同时,也含笑看向她,眉眼间的温和,慈爱,让幼菫泪眼朦胧。

过往的一幕幕如幻灯片一般出现在眼前。

赛德寝宫里的画像,赛德身后温暖的金光,赛德对她毫无理由的袒护,赛德那像极了父亲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父亲……”幼菫看着赛德低声呢喃,眼泪涌了出来,模糊了视线。

赛德脸上的笑僵住了。

他怔怔看着幼菫。

幼菫又喊了一声,“父亲,我是小芽儿啊。”

赛德墨蓝的眸子里翻涌着无数情绪,他闭了闭眼,沉声问道,“王妃,小芽儿是你的乳名?”

幼菫抹了一把眼泪,“父亲,您不必装了,我认出您了。你方才分明喊了小芽儿,我听见了。”

赛德淡声道,“你太紧张,听错了。”

幼菫定定看着他,“我没听错。”

赛德深吸一口气,起了身,“安西王受了重伤,你们回府吧。”

“那我再跳一次,看看是不是听错了!”

幼菫猛地起身,冲动地往窗口冲去。

赛德瞬间移动到了她身前,“你怎么不听话?”

幼菫抓着他的手臂,眼眶里的泪满满的,不停地溢了出来,“我在父亲面前,还装什么乖?父亲难道忘了,女儿以前就是这样?我无父无母,命格不祥,我装乖装了五年了,有些累了,不想再装了。”

她的手抓的更紧了些,泪眼看着他,“我想随心所欲活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父亲可答应?”

赛德低头看着她,她一张小脸上满是眼泪,那双一直爱笑的眸子里,眼泪似乎流不尽一般,又委屈又可怜,期盼地看着他。

他娇养大的女儿,受了多少委屈啊。

他重重叹息了一声,落了泪,他抬手轻轻摩挲着幼菫的脸颊,替她擦着眼泪,“小芽儿受委屈了,父亲回来了,你不必再装乖,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幼菫扁着嘴唇,抬眼看着赛德,呜咽着哭出了声来,眼泪滂沱。

真的是父亲。

她有父亲了!

赛德拿帕子帮她擦着泪,沉沉说道,“都成亲的人了,还这么爱哭。”

幼菫想笑,可咧开的嘴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她颤抖着嘴唇,哽咽着喊了声,“父亲……”

“嗯。”赛德微笑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