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丹平静说道,“弱肉强食,强者为王,此乃天道。”
萧甫山微眯着眼,手指扣着桌子,一下一下,“孰弱孰强,便让吐蕃王看看吧。你接着说。”
萧甫山让他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被他的威势笼罩着,压制着,达丹突然觉得,吐蕃没有他想象的那般强大。自己本是一个强国王子,在他一个大燕大将军面前,更是生生矮了一截。
他被那叩击声搅得心烦意乱,他努力忽略那声音,思索着哪些可说哪些不可说。
他想起来赛德,自己此次陷于险境生死难料,全是拜他所赐,若不是他从中挑唆,父王也不至于下此狠心。
“赛德送了我四个美人,拜托我一事。路过临安时,查一下前临安知府何文昌,还有他的女儿。”达丹笑了笑,“没想到查到了荣国公头上,赛德是知道你新娶夫人是何文昌之女了吧?”
叩击声停了,萧甫山眸光沉了下来。
这么说来,之前那次应该也是赛德派的人。何文昌是已死之人,又只是一州知府,不是京官,朝中之事牵扯甚少,远在吐蕃的赛德为何会关注他呢?
还有,幼菫,她一个闺阁女子,赛德打听作甚?
他沉声问道,“你是如何报给他的?”
达丹见他严肃,不以为意,事关自己妻子,警惕些也属寻常。赛德痛恨荣国公,想报当年一剑之仇,败军之恨,想从别处寻突破口也属正常。
只是以荣国公府的警卫来说,赛德想动手是绝无可能。他曾见过荣国公夫人出行的阵仗,二十多侍卫随从,个个武艺高强。赛德这个算盘是打错了。
达丹说道,“跟他说四年前何文昌已死,其女何幼菫被接回外祖家,一年后被送至静慈庵,今年嫁与荣国公你。何幼菫在临安名声颇大,很好查,毕竟她嫁了一位鼎鼎大名的人物。”
萧甫山问,“你这之前可派人来查过?”
达丹摇头,“我的手还探不了那么长。”
萧甫山陷入了沉默。达丹打听的只是一些表面信息,街头巷尾众所周知的事,知道了又有何用?若是拿来对付他,这些消息可不够。
他有种直觉,赛德关注的重点是幼菫。
说书先生正说道,“想当年荣国公十四岁便上战场杀敌,十五岁承袭爵位,统领西北大军。他身怀绝技,智勇无双,吐蕃突厥蛮人闻之色变。
他十数年来杀人如麻,不分忠奸,只凭心意,身上血腥太盛,杀孽太重,惹怒了天庭。报应到了子嗣身上,两任妻子难产而亡,令人扼腕叹息。如今新夫人进门,命格凶险,克妨父母亲人,与荣国公命格龙争虎斗,却不知最终结局如何,又会有何种命运……”
听到这里,达丹好奇地问,“他说的可是真的?”
萧甫山冷冷瞥了眼他,“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处境吧。你只挑这些无关紧要的说,可保不了你的性命。”
达丹收了笑,“京城这里,他们只让我探一些皇室动向,就像上月宫变,太子监国。别的没有了。”
萧甫山冷笑,“宫变那日,你也派人去围攻荣国公府了吧。”
达丹心中震惊,那日全京城一片混乱,人人自危,荣国公府明明是自顾不暇,几欲陷落,怎么可能还有精力掌控他的动向?
那番动荡,他要顾忌宫里,还要兼顾府中,是如何做到游刃有余的!
难不成,他在隐藏实力?
达丹真正意识到了萧甫山的可怕。
他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说道,“你是吐蕃人最大的敌人,我趁乱去添把火,也属正常吧。”
萧甫山扣着桌子,“你的人手是第一时间到的,和骁骑卫几乎是同时,难不成你未卜先知,知道荣国公府会被围攻?”
达丹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攥着,“我推测的。宫变之时,权臣的府邸都不太平。”
“仅凭推测,就敢让自己大半的手下去冒险,六王子可有些冒失了。”萧甫山微笑看着他,眸子里却是冰雪覆盖,寒气逼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