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菫端着架子说道,“贤侄免礼。”

哇,好爽,好爽!

韩修远直起身来,幼菫便递了个荷包过去,韩修远面色如常,接了荷包道谢。

他心里却已是万马奔腾,他已四十多岁,都是当祖父的人了,几十年没收过银裸子了!

然后是韩夫人行礼,她倒是丝毫不在意觉得降了身份,公爹的师妹,自己给她行礼是应该的啊,而且做酱菜还那么好吃!

幼菫对她印象很好,没送她珠花,从手上撸下来一对玉镯给她。啊,终于体验了一把萧老夫人撸镯子的感觉。

韩夫人喜滋滋接了镯子,绿汪汪的定不是凡品,自己戴是小了些,可是可以留着给孙媳妇重孙女啊。

接下来是孙子孙媳妇行礼,幼菫当了“师叔祖”。两个孙子都已经二十多岁,清风朗月,日月之姿,比他们的父亲温润许多。长孙在吏部供职,次孙在翰林院供职。两人面对如此年轻的师叔祖,有些不自在,觉得祖父玩的有些过火,把他们都给搭进去了。

幼菫给了两个孙子银裸子,两个孙媳妇一人一支金钗,金钗是从头上拔的,镶嵌了东珠的,也算体面了。

再就是重孙重孙女行礼,幼菫当了“太师叔祖”,瞬间感觉自己垂垂老矣。这辈分,也是没谁了!

这一通拜礼下来,最没面子的就是韩修远了,他得的那个荷包,跟他儿子孙子是一样一样的!

午膳用的就更是身心舒泰了,小辈们纷纷来敬酒,吉祥话不断,“师叔祖您可真年轻”“师叔祖您可真好看”“祝太师叔祖长命百岁”“太师叔祖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幼菫提前体会到了儿孙满堂的幸福感,不禁露出了祖母笑。

难怪老夫人那么执着于多子多福,对庶子也那般疼爱。被环绕献孝心的感觉不要太好!

韩夫人坐在幼菫下首,亲热地跟她说话,“师叔你画画一定很好吧?”

幼菫笑道,“画画我不太会,花样子倒是画的还行。”

韩夫人仿佛找到了知音,“哎呀,就是,画画有什么好?不能吃不能穿的。花样子实在,还能绣花。”

额……听着怪舒坦的。

韩夫人察觉到韩老太爷不悦的目光,忙转换话题,“师叔给的豆腐乳可真好吃,等吃完了我还能去拿不?”

幼菫笑道,“自然可以。你若喜欢,这些酱菜的做法我都教给你,自己做也不错。”

韩夫人连连摆手,“我不会做菜,您别教我了。”她笑眯眯道,“我是您的晚辈,时常去给您请安也是应当的。”

顺便搬些酱菜走。

幼菫咋有种韩夫人是韩老太爷亲闺女的感觉?

不过韩夫人看着直爽耿直,也是心有成算之人,古代这种方技都是各家的宝贝,她是不想平白得来吧。

下午又给老太爷解答了一些新算学问题,韩夫人就拉着幼菫逛院子,两个儿媳妇恭恭敬敬跟在身后。

韩府的园子清幽古朴,古木幽深,亭台楼阁,就连那丛丛的花木都透着久远的味道。

整个韩府似乎把底蕴渗透到了骨血里,渗透到每一个角落,就连那来往的丫鬟都带着一股书卷气。

韩夫人很健谈,性子泼辣,说话直来直去,措辞简单粗暴。她拉着幼菫聊吃食,聊孩子,聊京城八卦,就是不聊很多夫人感兴趣的衣裳胭脂水粉。大多时候是她在说,幼菫在听。

两人路过一个凉亭,亭子里负手站着一个人,幼菫迎着光看不清他表情,却觉目光锐利。

“老爷,你在这里作甚?”韩夫人先开口了。

原来是韩修远。

韩修远迎出来几步,对韩夫人温声道,“你回去备一份礼给师叔,总不能让师叔空手回去。”

幼菫想说,我要带走一大堆白山居士的字画呢,这世上没有比这更重的回礼了。也就韩夫人看不出来你是在支开她。

韩夫人一拍脑袋,“哎呀,看我这脑子,师叔您先在这里休息会,我去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