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西领命退了出去。
萧甫山就在书房等着,一直到晌午的时候,萧西回来了。
他把项圈递给萧甫山,上面已经修复如初。
萧西脸色凝重,“秦茂之找了个老师傅看了,他似是看出了中间的空心。他说这像这种精巧的工艺,一般的工匠是打造不出来的,应是皇宫内造之物。”
萧甫山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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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菫一直等着萧甫山回房用膳,等了许久等不到。
他最近常常坐在书房想事情,幼菫很少去打扰他。可是饭菜已经热了两遍,她已经等了半个多时辰,他还是不回。
幼菫去了前院,萧西在廊下守着,脸色有些焦灼。
见幼菫过来,他忙拱手请安,他不常在内院行走,跟幼菫不如萧东和萧十一他们熟稔。
按照国公爷的规矩,不管是谁进书房,都是要先通禀的。
他要进去通禀,幼菫却说“不必了。”
径直越过他,推门进了会客厅。
萧西愣了愣,国公爷改规矩了?
书房的门开着,萧甫山背对着门,负手而立,望着墙壁上挂着的剑沉默着。背影清冷萧条。
让人心疼。
昨日她就曾这般看着这把剑。
幼菫轻声问道,“国公爷,这把剑是何来历?”
萧甫没有回头。
“这是父亲生前用过的剑,临死那一刻都握在手中不曾离手。父亲说,男子汉大丈夫,就该仰俯无愧于天地,行止无愧于人心。他一生践行此言,胸怀坦荡,光明磊落。只可惜……这天地,这世人,负了他。”
他声音平缓毫无波澜,无悲无喜,可其中似又蕴着惊涛骇浪,大悲无声。
幼菫不知道为何他会提到父亲,这个已经逝去十几年的人。时隔多年,还让他如此悲伤。
她轻声问道,“出了何事?”
萧甫山收回了视线,转过身来,“那个项圈是内造之物,出自皇宫。”
幼菫迟疑道,“您是怀疑……皇上?”
萧甫山微微点头,“前几日我派人调查柳老将军,发现他跟随父亲前的履历一片空白,身世经历都查不到。巧合的是他跟随父亲的时间,当今皇上刚登基不久。父亲刚刚率萧家私兵平息了王宫叛乱,助皇上登上了皇位。
十四年前,西北军和吐蕃一场大战,在大战即将大胜之际,父亲却中了一只冷箭。冷箭是从背后射出,力度之大,直透胸口。当时柳老将军是第一个到父亲身边的人。”
萧甫山抬头问幼菫,“你昨日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个暗箭是谁射出的呢?那暗箭的力度,至少两石,能拉两石弓的人极少,柳老将军能。”
幼菫压住心中震惊,问道,“您是说,柳老将军是皇上二十多年前就安插在父亲身边的奸细,父亲大败吐蕃之际,他便过河拆桥?”
萧甫山点头,“先帝允许萧家养私兵,这支私兵便成了皇上心里的一根刺,不拔不快。父亲最忧心的也是这支私兵,想解散了它,却又担心没了私兵震慑,萧家可能就成了待宰羔羊。
父亲临终前曾托付柳老将军,让他扶助于我,但他借故去了池原关,未曾帮我半分。我原以为他是无奈之举,现在想来,是故意为之了。”
老荣国公所效忠的皇上,信任的兄弟,自始至终都在算计他,的确是很悲哀的一件事。
幼菫还不知萧家居然还养着私兵,这可是犯了皇上的大忌啊,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
当年商鞅呕心沥血变法强秦,在秦孝公死后不久,便被秦孝公的儿子嬴驷五马分尸。究其原因,便是秦孝公临死之前给商鞅留下两万私兵,留诏书曰若嬴驷不堪大任,他可取而代之。
萧家情形,何其相似也。
“国公爷,萧家怎么可以养私兵呢?有多少?”
萧甫山心中一凛。
萧家私兵,只有萧家掌家人知晓,萧甫远和萧甫安都不知道。或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