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菫欣喜地看着他,眼里闪着莹光。手臂向前大大张开着。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在独自走路,就这样,张着双臂,一步一步,趔趔趄趄走到了幼菫跟前,扑到了她怀里。
谁也没想到他真的能走路,幼菫陪着他练习了一个月,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在浪费时间,异想天开,却都不忍心打破她的幻想。
他说好听点是先天不足,说难听点就是残疾啊!是不可能会走路的。
可是他能走了,还走了这么远!
“母亲!”他笑着喊。亲昵地搂着幼菫的脖子。
幼菫轻轻抚着他的后背,高兴地答应,“哎。青儿。”
永青依偎在幼菫怀里,笑的眼睛弯弯,看着她。
眼睛里似有细碎的星光,璀璨夺目。
幼菫也笑的眼睛弯弯,看着他。
永青笑着笑着,嘴巴一瘪,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越哭声音越大,脸上满是眼泪。
幼菫被哭的心酸,拿着帕子给他擦泪,轻声哄着。
他却愈发委屈起来,哇哇大哭,哭到最后,已是上气不接下气,抓着幼菫的衣襟不停地打嗝,可怜极了。
幼菫拉着他小小的手,柔声说道,“母亲是有事,在程府住了两日。青儿不要生气了。”
永青一把推开了她,幼菫跌坐在地上,他自己也跌坐在地上,眼里盛满泪,打着嗝,控诉地看着她。
眼泪又啪塔啪塔落了下来。
他爬到幼菫身上,抽抽噎噎的,倚在他怀里不说话。
他出生便没有母亲,对他的生母也没什么概念。这一月来他已把幼菫当成他的母亲,他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可她突然不见了。连续两日都找不到。
他以为,世界就内院这么大。
他以为,不见了就是永远不见了,再也回不来了。
幼菫抱着他,萧甫山扶他起了身。
永青会走路了,萧甫山还沉浸在喜悦中,脸上微微带着笑。
他想让母亲抱,就抱一次吧。
国公爷和夫人回来了,院里一下子就热闹忙碌了起来,丫鬟婆子们出出进进。
张妈妈从幼菫进门就一直在她身边跟着,碍于萧甫山在,却也什么也不敢问。
幼菫回程府一呆就是两日,国公爷还一直陪同,府里定然是出什么事了。看幼菫眼下乌青,明显就是这两日没睡好。
幼菫看她焦急的样子,安慰道,“妈妈,我没事。就是这两日睡的不太好,补补觉就好了。”
张妈妈自然是不信,她出去拉着青枝回了后罩房,问她,“到底出了何事?”
青枝哪一件事也不敢说,干脆不吭声。这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永青在炕上依偎在幼菫怀里,拿着小碟子里的糖炒栗子吃着,幼菫也跟着一起吃。
萧甫山一颗一颗剥着,摆入碟中,那双掌人生死的大手,此刻尽是温情。
幼菫喂了他一颗,他含着手指舔了下,酥酥麻麻。
幼菫瞪了他一眼,收回了手,悄悄捏了几次拳头才驱走指尖异样。
萧甫山面色如常,继续剥着栗子,眉眼却是无比舒展。
永青看了看二人,也拿了一颗栗子放入萧甫山口中。
但是父亲没咬他的指头,他方才分明咬母亲指头的!
他伸了细细的食指到萧甫山跟前,“父亲,咬指头!”
幼菫哈哈笑了起来,萧甫山满脸黑线,这孩子到底是傻还是聪明!
萧甫山皱眉看着永青的指头,冷着脸轻轻咬了一口。
永青满意地收回手指,又捏了捏拳头。这也没什么好玩的呀,父亲怎么刚才还玩的挺高兴的样子?
他拿了一颗栗子继续吃起来。
卉云过来请安,看萧甫山面色和煦,她也小心翼翼地加入了吃栗子的行列,吃着父亲亲手剥的栗子。
这是第一次,父亲这么耐心地陪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