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甫山猛地抱起她,大步走到拔步床内。

曲妈妈领着绿芙和红芙守在廊下,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下人走动。绿芙和红芙脸上泛着红晕,曲妈妈则暗暗忧心,国公爷对新夫人很不一样,她家小姐在世时两人冷淡的似陌生人一般。他日新夫人若是诞下子嗣,府里哪还有永青和卉云的位置?国公爷本就不喜他们。

听见里面又有了低低的说话声,曲妈妈领着婆子抬水进了净室。

晚膳摆在东次间,幼菫默默吃着跟前的菜,她还没太反应过来萧甫山对她的感情。

那段时间她的处境不是很好,又那么多流言蜚语,他怎就看中她了呢?自己在他面前露的几次面,表现委实说不上太好。若说自己有什么优点,恐怕就是这张好皮囊了。因着这个看上她的人倒是挺多。她又觉得自己方才感动的有点早。

何况,他也没说心悦她啊。

萧甫山夹了鸡腿放到她碟里,她还在神游中,无意识地戳着鸡腿。

萧甫山淡声说道,“专心吃饭,不要走神。”

幼菫抬头看他,他正低着头吃饭,还是以前吃饭的样子,很快却优雅。

她为自己的心不在焉找了个借口,“我下午吃了些点心,现在吃不下了。”

“净手。”萧甫山说道。

有丫鬟端了水盆和毛巾过来,萧甫山洗了手,把她的碟子拿了过来。拿起鸡腿撕成细细一条一条的,堆放在碟中,又放到她面前。

“都吃了。”他不容质疑地说。

幼菫努力地吃着碟中的鸡腿,不时地瞟他两眼。他不让她伺候布菜,反而动手给她做这些,他堂堂国公爷伺候人,她觉得太不合规矩。

他的体贴是让她有一点点受用,可他怎就说的这么霸道……

用完膳,幼菫在大炕上拿着绒布缝兔子,给卉云的,选了块米黄色的料子。灯下做针线的她恬淡安然,脸上似笼着一层母爱的光辉。

她对两个孩子很好,很用心思,才三四天时间,两个孩子就跟她亲昵。她因为自己不能生育,才对孩子这么好的吗?真如裴弘元所说,她是因为这个才嫁给他的吗?

他坐在一旁拿着一本书,眼睛却一直盯着她。他的手紧紧捏着书,看她的眼神晦涩不明。

幼菫抬起头,见他正盯着自己,那目光似带着审视。“国公爷?”

萧甫山放下书,“晚上做针线伤眼睛,别做了,早点睡。”

早上醒来的时候,她在萧甫山怀中,枕着他的胳膊,手脚并用地搂着他,鼻息间是他身上淡淡的檀香……

她身子一僵,这还是她第一次起床看到他在身边,可怎么是这个姿势!那之前几日呢,是不是也是这样?

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他,他正睡着,呼吸沉稳绵长。还好还好,她轻轻地把手脚挪开,待要挪开身子,便被长长的胳膊搂回了怀里。

她抬眼看,一双深邃的凤眸微眯,眸光幽深。

“妾身吵到您了?”幼菫故作镇定。

他看起来很疲累,两天一夜未睡,也难怪。

他沙哑着“唔”了声,带着慵懒的鼻音,“也该起了。”

不过他没有起身。

怀中的她云鬟雾鬓一片慵懒,几缕发丝散落在他的胳膊上和胸前,睫毛一颤一颤的,很是乖巧。

鼻息间是幽幽女儿香。

不觉意动。

晨光照进了内室,有些害羞。

梳妆好了,幼菫却怎么也不肯出门了。

萧甫山轻声哄着,帮她把薄袄的领子往上拉了拉,“好了,出去吧,没人会笑话你。”

幼菫红着脸,“人家当着面不会笑话,背后还不知怎么编排妾身呢!您是国公爷您自然是不怕的。”

他沉思了一下,“那我传令下去,谁敢私下妄议主子,杖责一百,如何?”

幼菫失笑,“那人家哪里还有命在?我出去就是了。”

用过早膳,二人去了正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