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青颠了颠手里的铜钱,对三个弟弟说,“走!大哥带你们吃好吃的去!”

妇人拦住了他,“一共六天,一百二十个铜板。给我铜板我就走。”

永青自然不能让她走了,拍花子的厉害他是深有体会。没有大人跟着的小孩,目标太大!

“你继续跟着我们,我每天给你结账。”

妇人想了想,总比自己乞讨强,便同意了。

永青从钱串子上数了一百二十个铜板给她,手里的铜板便去掉了一大半。

他顿时有点懵。

永珩提醒他,“大哥,就算我们不吃不喝露宿街头,这些铜板也只够租她三日的了。”

永川一听,眼眶便红了,“大哥,我饿了,想吃馒头。”

对,几日的功夫,心态转变的就是这么快,有馒头就好。

永青眉头拧成了一团,“得想法子赚钱才行,总得填饱肚子啊。”

妇人好心建议,“我倒可以教你们如何讨饭,你们机灵,定然有出息。”

在乞讨界有出息?

永青回想起自己当年的酸楚经历,大吼一声,“不可能!”

七日后。

蓬头垢面的四个娃儿,一人手里拿着一根棍儿在土路上蹒跚而行。

而那个妇人,早已经在收不到铜板后无情离去了。

临走之前好心传授给他们讨饭心得,又帮他们削了四根木棍儿。

而削木棍的匕首,是永珩留的另一个后手。

从青山镇到临安府,不过六十来里地,即便小短腿走的慢,一两日也该到了。

奈何在自信的永青带领下,走了不少弯路,走了几日了,临安府有越走越远之势。

后来还是永珩一路问着,将他们带回偏离了一百多里的正道。

永川回味着方才好心人给的一个窝窝头,“玉米窝窝头可真好吃啊,要是他能多给几个就好了。”

永亓甜甜笑着,“给了我们四个,已经是难得的好心人了。我们不能太贪心。”

永珩点头,“吃粗粮的人家也定然日子艰难,这说不定是他一日的口粮,都给了我们。”

他垂眉沉思着,母妃每年拿了那么多银两鼓励开荒赠送种子,父王也让各地官府开仓放粮,赈济灾民。可依然有那么多人乞讨,那么多人吃不上饭。

这些东西,都是在奏折上看不到的。

永青从怀里掏出来半个窝窝头递给永川,“我不爱吃这个,你吃了吧。”

永川眼睛一亮,流着口水接过窝窝头,“大哥你真好!”

永珩看了永青一眼,叹了口气,“大哥,你太惯着四弟了。”

永青混不在意地摆摆手,“我等着吃肉呢!那老伯说前面再走五六里有条河,到时哥哥给你们抓鱼吃!”

“好啊!”“好啊!”

永亓和永川高兴地拍手。

在他们心目中,大哥是无所不能的。

秋日的河水已经冰凉。

永青赤着脚,挽起裤腿,拿着木棍儿趟进了河里。看看岸上弟弟们期待的眼神,水凉点也算不得什么了。

他身手灵敏,慢慢掌握了诀窍,忙到天黑,还真让他叉到几条巴掌大的鱼。三个弟弟高兴地在岸上又跑又跳,直拍手叫好。

唉,少了点。

永青用火折子生起了火,至于火折子的来历,是永珩的又一个后手。

而一度被永青嗤之以鼻的永亓的后手扇子,这几日也派上了大用场,生火的时候煽风。

永青用匕首将鱼开膛剖肚,处理干净了架到火上烤着,让三个弟弟看好了,自己则去附近的林子里看看能不能寻摸点果子。

结果空手而返。

可篝火上,赫然架着四条肥嘟嘟的鱼!

“哪里来的?!”

永川兴奋地拉着永青的手,“是它们自己跳上来的!我们在烤鱼呢,一转头就见它们在岸上蹦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