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弋应声,大概是觉得坐在病床上的姿势太过暧昧,他挪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之后才说:“彭渤说你救过他命,我想问你,救他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我比他抗造。”
“胡说八道!”亓弋嗔怪。
“逗你的。”海同深笑笑,“实话实说,因为我曾经也被前辈这样保护过,这或许就是传承吧。而且其实当时那种情况,大部分行为都是出于本能,看见有人持刀,向后退是人的本能,但迎上去是职业的本能。所以,就算那时真的牺牲了,我也不会怪任何人,因为这是我的职业,牺牲是我职业的代价。”
亓弋听后愣怔片刻,说:“你语文老师应该很欣慰。”
“什么啊!我这是发自真心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亓弋连忙按住海同深,“别乱动,一会儿扯着伤口。”
海同深听话地靠了回去:“对了,有一件事,我觉得还是应该跟你说一下。”
“嗯,你说。”
“张聪承认了所有事情,却否认了那个梅花,他也根本不知道李汌家里有绿水鬼,我试探过他,准确地说,他是压根不知道绿水鬼已经做成了。”海同深说完这些,停顿了一会儿,见亓弋没有接话的意思,才又接着说,“我有一种感觉,梅花和绿水鬼是独立在这个案子之外的,或许才刚刚开始。”
“现场有另外的人进入的痕迹?”
“没有,复勘三遍现场都没有查到。但是谢潇苒已经确认那个梅花肯定是在李汌死后放进去的。所以如果张聪没有撒谎,那么一定有人在张聪走后,我们去之前这段时间进入过现场。只是那人太过谨慎,完全没有留下痕迹。”
亓弋思考片刻,说:“法医能确定梅花放进去的时间吗?”
海同深:“距离死亡时间很近,不超过一天。”
“你是在怀疑有人知道张聪要杀李汌,特意等他动了手之后去现场在李汌嘴里放了梅花?”
“原本就有人知道张聪要杀李汌,不是吗?”
亓弋呆愣愣地看着海同深,良久,他摸出手机,说:“我得打个电话。”
“嗯。”
看着亓弋离开病房的背影,海同深在心中默默叹息,这个人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敏感。关于究竟是什么“任务”让他半夜单枪匹马出来盯梢,闯进行动封锁区的行为究竟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海同深不能再问了,有廖厅在后面托着,亓弋的行动不会太出格,也不会造成太大影响,这些事情就让它“暂时”过去吧。
海同深受伤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局长的耳朵里,天亮之后何冬阳赶来医院看望,还顺便带了常锋和宋宇涛。海同深提前支开亓弋,让他去给自己买午饭。到亓弋回来时,他们还没有离开,亓弋不太想见他们,干脆就在病房外等着。病房的门并不隔音,断断续续的声音从里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