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确实记性挺好的,看两三遍就能有印象,不过这不是重点。”苏行那边传来了翻书的动静,很快他就接着说道,“名字……海哥,我觉得名字是重点。这一长句的重点是在第一个分句,后面的两个分句只是第一分句的解释和扩充。”
“果然。我也是这么想的。”海同深说,“所以他是想提醒我,亓弋和毕舟来这两个名字都是没有意义的吗?”
苏行回答:“很有可能。弋哥肯定比我更了解你,在宝库留下的那些线索已经很明确了,所以他应该不会这么长时间之后才提醒你让你去查毕舟来这条线。单独看这句话,其实有点哲学思考‘我是谁’的意思,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抛开名字,这个人究竟是谁。玫瑰的特性不会因为它不叫玫瑰而有任何改变,罗密欧也不会因为失去自己的名字而变成其他非人物种。”
“你刚才说特性?”
“对。花的特性,人的特性,都是独一无二的,与姓名无关。”
“但是这个故事是个悲剧,罗密欧与朱丽叶最后双双殉情就是因为两个家族是宿敌。这句话不就像个谶语一样吗?罗密欧没办法抛开姓氏,朱丽叶也没办法违抗家庭。”
思索片刻,苏行说:“那或许弋哥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姓名……毕舟来和亓弋这两个名字是哪来的?或者说,姓名指向的是家庭关系,或是更深层的血缘关系?如果弋哥就是毕舟来,那么毕舟来又是谁?他的姓氏继承自谁,他的DNA从哪里传承而来?”
“所以他是让我查毕舟来是谁?”
“确实有这个可能。孤儿只是没有法律意义上的父母,但还是有血缘上的父母的。毕竟没人是孙悟空,真实世界中石头缝里也蹦不出人来。”
“啊……这倒是。”
苏行明显愣了一下,稍做调整之后,他说道:“对不起海哥,我这几天连着跟案子,现在是嘴比脑子快。”
“没有。”海同深笑了笑,“不就是说了句俏皮话吗,晏阑的片儿汤话更多,我都习惯了。接着刚才的说,之前通过资料我们分析过,毕舟来有可能是当年某个烈士的后代。这个资料很难查啊!”
“兰副部。”苏行立刻说道,“无论是从级别权限还是参与这件事的程度来说,唯一有可能知道的就只有兰副部。这样吧,等今天晏队那边收网,我跟他说一下这个情况,我们再想想办法调查一下。”
“好。麻烦你了。”海同深道。
“不麻烦的。这案子本来也有我们的份,晏队这段时间一直在查当年的爆炸案,具体情况等他确定了整理好再跟你说。”
“没问题。”海同深说,“那就先这样,你熬夜也别熬太狠了,值班的时候是可以偷偷睡觉的。别那么实诚,身体是自己的。”
“知道了,谢谢海哥,那我先挂了?”
“嗯。”
挂断电话之后,海同深长出了一口气。他想起了当初审讯况沐时曾经说过的话,当时他给况沐施压,曾经说过况沐就算知道亓弋是毕舟来,也不知道毕舟来是谁。下意识的一句话,现在想来,却是心中早就有的疑惑,在那样的时刻不经意间漏了出来。
锁上手机,海同深关了台灯躺回到床上,透过纱帘看着夜空。亓弋曾经说过,卧底的时候想找人说话就会看月亮,或许现在,失眠的亓弋也正在看着这轮圆月吧。
三天后,傍晚,晏阑推开了海同深办公室的门,他毫不客气地从箱子里拎出一瓶矿泉水,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把手中的文件扔到桌上,而后咕咚咕咚灌了起来。
“去沙漠了?这么渴?”海同深打趣他道。
“唔”晏阑摆了摆手,把最后一口水咽下,之后才说道,“从中午到现在一口水没喝。”
海同深把手机锁上,靠在椅背上,撑着手看向晏阑,说:“你最好查到一些值得你这么辛苦的线索。”
“所有线索都是值得的,不分高低。”晏阑呼出一口气,用手指点了点桌上的文件,“一个一个说,先说我最近查到的。我让家里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