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随便给我找一个吧。”亓弋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找个会说中文的就行。”
“行。那我没什么事了。对了,你晚上想吃什么?”
“不想吃,晚上没事别烦我,我要休息。”
“随你,反正饿了你自己会找吃的,歇着吧。”塞耶提说完果然不再逗留,径直离开了房间。
直到听到塞耶提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亓弋才松了精神,脸上的表情也变回了独处时才有的冷峻。他缩回到被子里,从枕下拽出一个指尖陀螺,放到唇边轻碰了一下,带着无尽的缱绻和珍重。
在距离别墅不远的一栋地势较高的楼房顶层,一个男人从望远镜前起身,走到屋内拨了一通电话。
“老板,刚刚接到信号,一声枪响。”男人说道。
“时间?”
“16时53分。”男人回答。
“继续记录。保持网络通畅。”对面简单地下达命令后就挂断了电话。
云曲省厅,刚刚挂下电话的付熙立刻又拨通了内线:“领导,一声枪响,16时53分。”
“嗯,继续记录。”兰正茂说了与付熙同样的话。
“领导,咱们这么传信效率真的很低。”付熙有些无奈。
兰正茂道:“但是这样安全性最高。你应该不想让四年前的事情重演吧?”
“您不信我?”
“我的信任是最没用的,也是最危险的。你也知道你身边不干净,我对你的信任很有可能会被旁人利用。”兰正茂说,“这件事关系重大,容不得哪怕一丝一毫的闪失,你要做的就是认真传达每一次信号,这样最起码能保你无功无过。小付,这是命令。”
“是,领导,我明白了。”付熙回答。
“保证网络畅通,监控实时同步,如果有任何紧急行动,立刻接通三方通话。”
“领导放心!”
兰正茂又道:“你那边的清查暂时放缓一些,留着蛀虫钓大鱼。”
当晚亓弋没有下楼吃饭,也没有人来打扰他,整栋别墅都随着黑夜的降临陷入了沉寂。夜晚是难熬的,一枚偷偷私藏的指尖陀螺远不能代替一个鲜活温暖的人所带来的慰藉,更何况,身在这样的环境,根本不可能安眠。亓弋睁了眼,也并未做出任何其他动作,只是透过屋内纱帘望着夜空发呆。
同一时间,海同深也并未入眠,他站在自家卧室的阳台上,拎着半听啤酒,对着隔壁漆黑一片的阳台轻轻抬了下手,低声说:“该睡觉了。熬夜对身体不好,对你的心脏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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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海同深按照手机上导航的指引,找到了一个地址。他按响了门铃,片刻之后,房门被打开,白苓穿着一身看上去很柔和的家居服出现在海同深眼前,她笑了笑,说:“进来吧。”
“打扰了。”海同深跟着白苓走进屋内。
这是一套两居室,屋内的陈设简单朴素,与海同深想象的样子差不多。
白苓引着海同深到客厅落座,说:“不用换鞋,直接进来坐。你喝咖啡还是喝茶?”
“白队,别忙了,我喝水就行。”
“在家里就叫姐吧,那官称给人都叫生疏了。”白苓一边在水吧旁忙碌,一边说道,“还是来杯咖啡吧,估计你今天得在我这儿坐上大半天,光倒水可不是待客之道。”
“谢谢姐。”海同深改了称呼。
“最近的事我听说了,你和那孩子,不只是普通同事吧?”
“嗯。他是我爱人。”
“挺好的。”白苓端着两杯咖啡走到海同深身边,“他看着就是个好孩子,你们挺配的。”
海同深接了咖啡,等白苓也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才回答:“那天在现场,让姐见笑了。”
“这有什么的?我都这岁数了,什么没见过?”白苓把桌上的饼干盒推到海同深面前,“这个饼干配咖啡特别好吃,你尝尝。”
“好。”海同深拿了一块饼干,撕开包装袋